我好不心焦,與決不下。 」段韶道:「我向來分付春香這妮子貼身伏事,你緣何不問他?可喚他過來見我。 」夫人遂命翠翹:「快到小姐房中,喚春香來見老爺。 」翠翹跑至小姐房中說:「老爺回了,問及小姐的病,要喚春香去打哩!」春香慌了道:「小姐,老爺要打時,如何說好?」小姐道:「你千萬莫說出張官人來,十分問得緊時,只說我不見了一個玉人,因此煩惱成病。 再問別的言語,只推不知。 」只見雲娥又來喚了,說:「老爺大怒,春香姐快走!」那春香驚得何如?但見: 面如土色,唇若蒂青。 面如土,飛下了兩朵桃花;唇若蒂,摘去了櫻珠一點。 春心吸吸,氣喘噓噓。 心吸吸乳旁撞鹿,如雨打鷄兒;氣噓噓腳下越趄,似雷驚孩子。 搔頭不知癢處,食物不辨酸咸。 罪責目下要承當,竹片眼前饒不過。 春香來到堂前磕了頭。 段韶道:「我且問你,小姐這病,是因何起的?」春香道:「不知。 」段韶大怒,叫取板子過來。 春香跪下道:「老爺息怒,待春香說。 自八月十五玩月之夜,小姐拿那一對玉人兒出來耍弄,忽然次日不見了一個,不知是貓兒銜了去,不知是老鼠銜了去?小姐思想這玉人,遂此得病到今。 」段韶道:「深閨之中,玉人緣何得失去?必定別有緣故。 」春香只言不知,段韶怒起來,打了春香十下,只言不知。 段韶無奈,只得自到小姐房中問他,夫人與春香等,都隨在後邊。 那臘梅丫頭先去報知小姐說:「春香被老爺打了十下,只招成不見了一個玉人兒,故此得病。 如今老爺自來問小姐了。 」小姐聞說,叫臘梅將香幾兒過來靠了,包了頭,裝做十分沉重的模樣。 段韶親自來到小姐房中,見小姐靠着香幾睡。 紅蓮報道:「老爺來了。 」勉強立起身來,低低道聲:「爹爹萬福。 」段韶道:「我兒,為何得此病症?」小姐道:「不知怎地染這重疾,不肖女多分不久于世了。 聞爹爹奉旨討賊奏凱回來,不如致仕樂享天年,免貽母親之憂。 女兒身死之後,願爹爹保重,莫增傷感。 」說罷,哽咽淚下。 段韶垂淚道:「我兒寬心調養。 這病的根由,說是不見了玉人兒,待我平賊之後,定要緝訪這玉人出來還你,不可憂鬱傷神。 拿那一個玉人來我看。 」小姐叫春香在描金梳妝內拿出來遞與段韶,段韶看了玉人道:「不見的是女身,怎生樣不見的?」小姐道:「一同安放床頭,不知怎生,次早就不見了一個。 孩兒着了驚,因此成病。 」段韶將玉人放於袖中道:「我兒寬心調理,我不日就回來看你,與你追尋這玉人兒」小姐道:「願爹爹早早得勝回來。 」 段韶出了繡房,叮囑夫人好生看視女兒,即上馬帶了健將,趕着軍馬一同殺奔前來,離岐陽城地名雍山紮下營寨。 先鋒嚴敬入中軍稟道:「前去讀陽郡不遠,只隔六十里之程,即是喊寨。 還是連夜進兵,或是屯兵暫歇,以待明日交戰,請元帥將令。 」段韶道:「黑夜之間,難以交鋒,權且安息一宵。 明日平明進兵,放起號炮,使城內知覺,出軍夾攻,方保全勝。 」又分付諸軍密佈鹿角,帶甲假寐,以防賊軍劫寨。 當夜無話。 次早五鼓,埋鍋造飯,平明進兵。 先鋒嚴敬上馬,帶領步軍三萬,當先鼓噪殺進。 後面齊穆中軍放起號炮,段韶後軍,陸續繼進。 城內和太守聽得城外連珠炮響,已知是朝廷救軍到了。 慌忙上城看時,只見塵頭蔽日,殺氣迷空,漫山塞野皆是軍馬。 遠遠見中軍帥字旗隨風飄動,旗上書着「都督大元帥段」六個大字。 和太守急率領大小將校、步軍五千,大開東門殺出。 杜伏威見兩下殺來,即將軍馬分做兩處:薛舉、張善相領軍一萬五千迎敵來將,杜伏威、查訥領軍一萬五千押後,以防城內沖圍。 薛舉之軍,卻好與先鋒嚴敬軍馬相遇,更不打話,嚴敬便向薛舉挺畫戟,二將戰無數合,薛舉例拖畫戟,落荒而走,軍馬四散奔開。 嚴敬率軍四下撲趕。 這邊杜伏威未及動兵,城內和太守軍馬已到,兩下混戰。 查訥大叫:「寡不敵眾,元帥可避其鋒。 」遂帶馬先走。 杜伏威也拍馬挺槍衝殺出陣去了,部下軍士各自散開。 和太守親自督軍衝殺一陣,只見拋槍棄劍;頭盔衣甲、糧草器械塞滿道路。 和太守鳴金收軍。 段韶傳下將令,于城外傍城紮下三個大寨,中寨是大元帥段韶,東南寨是副元帥齊穆,西南寨是先鋒嚴敬,分為犄角之勢。 和太守先進了城,急令整頓酒席,一面差官犒賞三軍,次後迎請元帥等一行人入府堂參見。 禮畢,次序而坐。 和太守謝道:「卑職牧守此郡,不期巨寇臨境。 困城月餘,破在旦夕。 若非元帥親臨,城陷必矣!」段韶道:「賊寇擾民,本郡州縣官即當征剿,為何養成賊勢,然後用兵,豈不遲了?數月並不見州郡一道表章,誤卻朝廷大事,公等責有攸歸!」和太守道:「卑職新蒞任,前官不知何以致此。 但這伙大盜,非比等閒,自侵擾以來,連下了十數座城于勢如破竹,擁兵十萬,戰將百員。 薛舉力敵萬人,杜伏威法術高強,張善相、查訥深通韜略,熟諳兵機,非鼠竊狗偷之輩,勢如泰山壓卵。 卑職死守此城,連上表文,方得二位元帥駕臨。 第16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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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真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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