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在後面,也瞧見了這道小河,就知道今日晚間拿他不住。 果然,白菊花行到此間,「哧」的一聲跳入水中去了。 徐良說:「便宜你這烏八的,放你逃生去罷。 」氣哼哼往回便走,又到廟中。 此時江樊三人等得着急,總不見他回來,也是替他擔心。 徐良回到廟中,見着江樊,把追白菊花的故事對他們學說一遍。 江樊說:「可惜可惜,總是他們不該遭官司之故。 」徐良又下山,到葦塘找着那老夫婦,把他們帶上山來,見了翠姐,連他們的驢帶包袱,俱都找着。 一家三口,全給徐良叩頭,等着天光大亮,俱都起身去了。 又有那些婦女也都背着包袱與大眾磕頭,逃命去了。 復又叫江樊下去,找本地方官與此處的地方預備木籠囚車,裝上三股差使,知會本地面武營官兵護送。 將死屍俱都拋棄在山澗。 樹上那個人,也放他逃生去了。 廟內還有許多婦女的東西,俱都入官。 廟中重新另招住持僧人。 所有死去的兵丁,棺木成殮,準其本家領屍葬埋,本地方官另有賞賜。 江樊的夥計也是用棺木成殮,由本處送往石門縣,鄧太爺另有賞賜。 徐良把此事辦完,方纔起身,投奔南陽府,暫且不提。 周龍等那些賊陸續全部跑下山來,一直往西北,皮虎亂打呼哨,慢慢大家全都湊在一處,就是不見房書安、鄧飛熊、自然和尚。 少時,又見黃榮江、黃榮海、李賓,還有三四個夥計,喘吁吁走到跟前說:「眾位寨主,鄧師傅死了,房爺被老西拿住了,不定死活。 」大眾嘆息一回。 周龍說:「咱們也就走罷,少時他要下來,咱們也是不便。 」說畢,大家又跑。 張大連說:「站住!站住!你們都嚇暈了麼?」周龍說:「什麼?」張大連說:「上南陽府怎麼往北走起來了。 」皮虎說:「對呀。 」復又往南,周龍說:「大家可留點神,瞧著那小子。 」正說之間,皮虎說:「你們瞧前邊,那裡趴着個人哪,別是他罷?」眾人俱都不敢往前再走。 又聽哼了一聲,險些就把大眾嚇跑。 細細聽來,卻又不像。 原來是房書安在那裡趴着,皆因自己眼前一發黑,腿一發酸,「噗哧」一聲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約有二刻光景,被冷風一吹,悠悠氣轉。 皆因他沒有鼻子,才哼了一聲,就把大家嚇了一跳。 眾人切近一看,卻是房書安。 他一瞧見大眾,不覺嗚嗚噎噎的哭起來了,說:「張大哥,你害苦了我了。 」眾人聽著,又是要樂,又替他慘。 樂的是,人要沒有鼻子,說話實在難聽;慘的是替他難受。 張大連說:「我怎麼把你害苦了?」房書安說:「要不是你衝著我說三俠五義,我焉能落得這樣光景。 」張大連說:「你說的他比你晚着兩輩。 」房書安說:「不對喲,我說比他晚着三輩哪。 幸虧這位祖宗手下留情,不然把我這個前臉砍下來,盡剩下一個腦杓子,還活個什麼意思,這可真就是沒臉見人了。 」張大連說:「咱們閒話少說,急速快走才好。 」房書安說:「我可實在的走不動了,哪位最好背我幾步。 」眾人異口同音說:「誰能背你?」房書安說:「別人不行,黃家兄弟還不行麼?你們兄弟兩個是我帶出來的,難道說哥哥就沒一點好處不成?你們自己也摸着良心想想。 」二人剛纔要背,張大連使了個眼色,說:「可了不得了,那個削鼻子的又來了!」說畢就跑。 大家一齊撒開腿,把個房書安嚇的也是爬起來就跑,直跑了約有一里多地,眾人方敢站住。 房書安「噗咚」一聲,坐在地下說:「哎呀!可累死我了。 」又問:「他真來了麼?」張大連說:「我瞧著像他,原來不是。 」房書安說:「韓信哪,你小心着蕭何罷。 你有多麼損!」張大連哈哈大笑,說:「起來走罷。 」房書安還叫黃家弟兄背他,黃家弟兄無奈,只得攙着房書安緩緩而行,大眾奔南陽府不提。 再說白菊花由水內上來,又是抖晾衣襟,方纔見着高解、周瑞,就氣哼哼地說道:「你們二人太沒義氣了,我被徐良追跑下來,你們不知往哪裡藏躲去了。 」二人齊說:「我們見着老西追趕,我二人若不是有一山洞救命,也就性命休矣。 」白菊花問道:「你們怎麼也叫徐良追趕下來?」二人回問:「你是怎麼叫他追趕下來的?」白菊花就把廟中之事細說了一遍。 這二人又是一番納悶。 原來這二人不是遇見徐良,是房書安往下跑的時節哼了一聲,他們疑是徐良來了,這才是陰錯陽差。 三個人商量趕路,白菊花執意不願上南陽府去了。 他說:「老西既然到這裡,必然也是要往南陽府去的。 咱們要奔南陽,他也奔南陽,這一定,豈不是碰在一處麼?」二人說:「焉有那麼巧的事哪?越怕越不好,你這麼一個人要是怕他,我們二人該當怎樣?」白菊花被這兩個人一說,並且他還有一點心事,只得一路前往。 再說徐良奔南陽府,不走大路,盡抄小道而行。 為的是那些個叫他追跑的賊人,必然上大路而行,他們若走小路,豈不是又撞在一處。 想的雖好,卻沒遇見。 走着路,忽然想起房書安說東方亮家內有座藏珍樓,樓裡面有一口魚腸劍,大概萬歲爺的冠袍帶履也在樓內收藏,我若到南陽府,一者為請冠袍帶履,二則若能把魚腸劍得在我手,那時可算我的萬幸。 第7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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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小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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