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定公,日夜使人打探米建借糧之事,忽一夜得夢不祥,夢見一壯士身着緋衣,手拿兩支火把,旁有一龍,龍着短裳,壯士拔劍引龍從西北來逐我,我因驚覺乃是一夢,不審主何吉凶?次日,令子產占之。 子產占之曰:「此主外國有襲鄭之兆也!」公曰:「何以言之?」子產曰:「龍為短衣是個襲字,緋衣是個裴字,二火是個炎字,西北乃絳州之地,此必米建引晉刺客入鄭,不可不審!」定公俯思良久,大喜曰:「子產之言有如卜筮,吾聞晉有勇士裴炎,不避生死,料知必是此人,但何以防之?」子產曰:「吾料米建不日而至,密令四門軍吏,待其入城,必須搜檢明白,方可許入?再伏甲士于四門城下,如若果有是事,擒而斬之,以絶後患。 」定公然之,即詔子皮、子羽各引精兵巡守四門,檢點奸細,諸將領命而去。 卻說米建時將近鄭,先將五十號草車,盡插晉糧二字旗號,推入西門,又將裴炎藏於己之車中,將入西門,門吏阻之,要檢點明白,方許入城。 建曰:「吾奉鄭伯之命,往晉借糧而回,何必檢點?」門吏再三不許,入城務要盤查,相拒一個時辰,裴炎乃一勇之夫,見門吏逗留,搶出門前,大拳歐死門吏突入,鄭城守城士卒大叫:「米建引晉兵入城!」子羽、子皮一齊殺出,裴炎雖勇,手無寸鐵,拔車輗步戰二將,子羽用槍相架,刺死裴炎。 米建見事已泄,忙欲走出,城門已關,背後追兵擁至,米建不能遂出,竟死於亂馬之下矣!後人有詩云:反覆無常作禍胎,堪憐米建昧機微,遍趨未復當年恨,六尺徒亡亂馬蹄。 子皮、子羽既殺裴炎、米建,回馬檢視糧車,車上悉皆蘆草。 子皮大怒曰:「此必伍員匹夫之謀!不除此賊,終為國患。 」與子羽雙馬殺向驛來,要除子胥。 時子胥正在家聞米建求得糧來,欲出城相接,聞四門喧噪,忽數小卒報米建之事,子胥慌忙無措,急入驛內,叫馬氏上馬。 馬氏哭曰:「妾被無忌之讒,陷楚子無道之手,累明輔父兄之命,今太子又遭死,妾焉敢偷生,再適他邦乎?」以子勝交與子胥曰:「但願明輔善保此子,以報前恨,妾甘心矣!」聞驛外喊聲大報,馬氏遂觸牆而死。 子胥撤牆掩屍,抱米勝殺出,正遇子羽,伍員大喊曰:「當吾者死,逼吾者亡!」鄭兵漸退,子胥殺開血路,且戰且走,鄭兵追至,復圍數重,子胥左衝右突,殺出城外,人困馬乏。 子羽、子皮追至,右手以衣鎧蔽住米勝,左手橫槍大叫:「追吾者死!」鄭兵見其驍勇,不敢相傷。 忽有一起壯士,約有八十餘人,各插竹葉為號,手持短劍,爭先殺入重圍,子胥搶三匹馬,今壯士力保米勝,自舞長槍,奮力殺出,鄭兵被傷者甚多,不敢追趕。 子胥引一起壯士,走上二十餘裡,方見救護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伍子胥投陳辭婚 子胥脫難過昭關 內有一為首者進前曰:「吾乃爾父義子溫龍是也!」子胥認是溫龍,下馬相抱痛哭,各訴前事。 龍曰:「今在鄭境,恐追兵再至,請速行,再作他圖。 」子胥乃謝之曰:「兄弟請歸,我將奔陳及吳,借兵復仇。 」龍曰:「吾憂公子獨行,故結義士前來相從,以圖報怨,何故又令我歸?」員曰:「吾乃亡國之臣,只宜收蹤斂跡,以遮嫌疑,若帶兄等,難以奔投,且暫歸去,聞吾他日起兵伐楚,不忘舊好,願借半臂之力,同消大仇,幸亦大矣!」溫龍不得已,囑子胥珍重行跡,相辭而別。 子胥徑投于陳。 卻說鄭子羽、子皮引兵回報定公。 定公即令報楚平王,平王聞米建已死,伍員外奔,既喜且憂,問無忌何計能捕伍員? 無忌日:「臣料伍員在鬥寶會上,有恩于陳、吳,今日外奔,不投陳即投吳,他國不能往也!但遣將緊把昭關,則我主高枕無憂矣!」平王然之。 令遠越與囊瓦二人把守昭關,但有來往客旅,務必仔細盤查。 二人引兵至昭關把守不提。 卻說子胥往陳,諒哀公昔年無寶赴會,得己保全,今日自必興兵與我報怨也。 及入陳,聞哀公已死,惠公在位,若入投見,未審其肯納與否,因故人姚素求見陳侯可也。 遂安宿于素家中。 次日,姚素入朝,言于惠王曰:「伍員楚之名將,陳之恩人也。 先君每欲報效而未能得,今遇家破父死而來,拒而不納,背理忘恩,大不可也!況伍員名馳列國,威辱諸侯,一用於諸侯,鄰國懼服,任之可以圖伯,若使其去,此用於衛國,何異有寶而遺他人耶?」惠公深然其說。 次日,又告惠公曰:「子胥素有大志,見吾國褊小,不能久為我用,請以明公之女妻之,以固其志,內結骨肉之親,外交君臣之義,以此任用,無有不克!」惠公許之,即以長女與員成婚。 上大夫尹叔皇恐爭己權,諫以亡國之臣,不可召納,惠公不聽。 第1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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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列國志傳》
第11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