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謝恩出朝,趙盾回歸而喜曰:「晉有韓厥,吾不憂矣!」其從臣公孫杵臼進曰:「元帥以韓厥為晉國抵柱,不知士會、狐射姑為晉國禍患!」盾曰:「然則若何?」程嬰曰:「公為正卿宜會同僚,謀返二子,則晉無所慮。 」盾召韓厥、郤缺、魏顆三大夫議曰:「士會在秦,狐射姑在狄,者終為國患,何以謀之?」韓厥曰:「射姑功臣之子,士會晉之智士,二者雖有大罪,不應逐之於外,可令人清還。 然狐射姑在狄須召之便歸,士會在秦,秦伯知其賢能,必不肯放,須設計誘之,方得其還。 」盾問:「當用何計?」忽有後生,從旁出曰:「吾有一計,能扶士會而歸?」眾人視之,乃下軍神將魏壽余也。 盾曰:「伯齡有何計策?”余曰:「吾單騎奔秦,詐降秦伯,誘士會而歸!」顆曰:“吾兒不能成功而歸,必斬汝首!」 余受命而往,眾人皆散。 獨趙宣子與數從者在後,行至首山桑樹下,見一餓夫曰:「吾乃齊之儒士,姓靈名輒,宦遊三年,囊金殆盡,又沾饑病,所以在此採桑,餓不能起。 」盾恤之,令取壺飡酒飯遺之。 輒食而懷其半,盾問其故?輒曰:「吾有老母在,故當奉母。 」盾謂左右曰:「此孝人也!」又賜金帛酒米而歸。 史臣有詩曰:綠畝桑田二月初,趙盾田獵獨歸時,壺食不哺濟靈輒,他日何人出禍危。 卻說魏壽余單騎奔入西秦,遍訪士會、先蔑,國人皆曰先蔑已死,士會已為中軍參謀。 魏壽余入朝,告康公曰:「臣乃晉公臣魏犨之孫,今晉國趙盾為政,欺傲同列,前此一戰,趙穿違法歸朝,反責臣父,故臣父令臣特來投降。 」康公問士會真否,壽余私攝士會之足,士會知其行計,救己歸晉,乃詐告康公曰:「晉人多詐,壽余若是真降,必須以何物獻功!」壽余忙出文書獻曰:「明公能收壽余,願以魏之地土,獻為進身之功!但臣眷屬在魏,士會晉舊臣,知其道路,乞以士會同臣保取家屬歸秦,然後具兵收魏。 」康公大喜,遂令士會從壽余取家屬。 士會諫曰:「晉人,虎狼也!倘知臣過晉,擒臣刺之,則臣之妻子在秦者,主公又殺之,無益於君,徒斃於己,臣不敢往也。 」康公不知士會為詐,乃曰:「卿宜盡心而往,若得魏地,重加封賞,倘被晉留,孤當送還家口。 」左大夫繞朝諫曰:「不可!此晉人見士會用於我國,故使壽余行詐,以挾其歸耳!」康公不聽。 士會與壽余慌忙跑出,繞朝以馬鞭贈士會曰:「子莫謂秦國無人,但主公不用我言,持此鞭速歸,若遲則禍至矣!」士會拜謝上馬,往河東而進。 史臣有詩云: 策馬揮衣古道前,慇勤贈友止系鞭。 休言秦國無名士,怎耐康公不納言。 二人走離咸陽,行數日,忽有一少年將軍擋住前路,壽余視之,乃趙盾之子趙朔也。 三人下馬相見,余曰:「子何往耶?」趙朔曰:「吾奉父命引兵前來接應。 」二人喜不自勝,入朝見靈公。 士會肉袒待罪,靈公曰:「卿無罪也!」忽報:「狐射姑自狄逃歸。 」靈公各赦其罪,使複原職。 秦伯亦令人送士會之妻子而歸。 趙盾曰:「國家多亂,皆由文武不和。 今士會、狐射姑既歸主公,宜定例諸臣之爵,使其和睦,以輔邦家,然後達盟以會諸侯,服者懷之,違者征之,則德威兼著,而文公之霸可續矣!」靈公善之。 於是封趙盾為左班上卿,苟林甫為次,郤缺為下卿,魏顆為右班上卿,韓厥為下卿,其餘文武備進一級,大宴群臣。 酒至數巡,忽報周大夫尹聃啟至,靈公召問來故,祟聃啟曰:「國家自頃王嗣位六年,朝綱大政,皆是周公閲與王孫蘇專秉。 今頃王已崩,閲與蘇爭政,不立新君,國中無主,故吾來告投,乞盟主繼文公之業,興師以定周亂,則諸侯誰敢不服于晉。 」靈公問于群下,趙盾曰:「齊桓晉文皆由定天子而服諸侯,今晉為中國盟主,不可不救。 」靈公遂令趙盾以平周室。 盾至成周,率群臣立頃王之子班即位,是為匡王。 盾奏匡王,赦閲與蘇之罪,復二人原職,且曰:「朝權待天子自為裁務,爾等宜和睦以輔周室,再有爭競,吾即具兵來伐!」周公閲與王孫蘇皆唯唯受命。 匡王重賜趙盾。 趙盾辭歸,告靈公曰:「王位既定,速以檄會諸侯,然後以議征討。 」靈公悅,令胥甲引五百壯士,築壇于晉。 楚界上。 遣使遍告諸侯,約本歲八月會盟。 骨甲引兵築下盟壇,早有人報于楚。 是時,楚穆王已段,其子莊王名旅,即位三年,不理國政,築九層之台于後宮,左坐楊、趙二位夫人,右懸鐘鼓一切樂器,終日飲樂,並無休息。 是時,子文已死,鬥克以下,因進諫被誅者七十二人,群臣皆為緘口,不敢再諫。 及聞晉會諸侯,上大夫伍參,下大夫蘇從,相謀曰:「主上耽于酒色,不理朝綱,今晉將會諸侯,必然圖楚,此事奈何?」蘇從曰:「食君厚祿,處于高位,愛其死而不謀其君,非忠臣也!」二人侵早入朝,莊王正擁二姬而坐,擊鼓鳴鐘,歡笑自若。 蘇從諫曰:「臣聞晉會諸侯,欲吞荊楚,臣荷國恩,不忍坐視,願我主罷鐘鼓而絶女色,總朝權以圖政治,則社稷生民不勝幸甚!」莊王聞蘇從之諫,本欲立斬,但念其為先朝老臣,不忍殺之,但緘默不答。 第8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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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列國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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