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鼇,漢軍鑲紅旗人。 由武舉補京營把總,初從達洪阿赴廣西剿匪,繼從僧格林沁戰阜城、連鎮、馮官屯,積功擢守備,回京營供職。 鹹豐七年,調赴河南,從剿角子山撚匪、阜陽教匪,洊升遊擊。 九年,調守天津大沽,擊退英國兵艦,加副將銜。 及從剿撚匪,轉戰山東、江北,以破曹州紅川口會匪,擢副將。 殲亳州撚首李廷彥,記名總兵。 平張洛行,賜號雄勇巴圖魯,授中營副將。 歷從剿撚豫、楚之交,常為軍鋒。 曹州之敗,兵分三路,建鼇當其西,中路失利,賊萃於建鼇,士卒多死,退從僧格林沁守空堡,短刀殺賊,歿於陣。 詔嘉其至死不離主帥,依提督例優恤,予騎都尉兼雲騎尉世職,謚果毅。 全順,薩爾圖拉氏,蒙古正藍旗人。 鹹豐六年,繙譯進士,歷官中允。 十年,僧格林沁治防天津,疏調從軍,累遷翰林院侍讀學士。 在軍充翼長,從剿商丘金樓寨、亳州邢大莊,及平張洛行,並著戰績,賜黃馬褂。 擢內閣學士,授西安左翼副都統。 從僧格林沁陣亡,恤典加等,依尚書例,予騎都尉兼雲騎尉世職,謚忠壯。 舒通額、恆齡、蘇克金、何建鼇、全順並附祀僧格林沁專祠。 史榮椿,順天大興人。 由行伍洊升京營參將,歷從揚威將軍奕經、大學士賽尚阿軍中。 繼從都統勝保剿粵匪,攻獨流賊壘,戰阜城,破賊堆村,賜號洽希巴圖魯。 僧格林沁薦其堪膺專閫,鹹豐五年,擢大名鎮總兵。 洎近畿軍事平,都統西淩阿率師移剿湖北,留馬隊千五百人隷榮椿防畿輔。 尋赴援河南、安徽,連破撚匪於鹿邑、歸德。 調徐州鎮,破撚匪於沁治天津海防。 九年,英國兵艦犯海口,榮椿偕大沽協副將龍汝元力戰,中砲,同歿於陣。 予騎都尉兼雲騎尉世職,建專祠,謚忠壯。 樂善,伊勒忒氏,蒙古正白旗人。 由拜唐阿洊升雲麾使。 揀發陝甘參將,剿番匪有功。 從勝保剿粵匪,戰獨流、阜城,賜號巴克敦巴圖魯。 鹹豐六年,率馬隊剿撚匪河南,連破賊於鹿邑、潁川。 七年,擢河北鎮總兵。 克方家集撚巢,從勝保克正陽關,解固始圍,賜黃馬褂。 九年,命赴僧格林沁天津軍營,擢直隷提督。 英兵闖入海口,樂善扼擊,敵不得逞,尋退去。 論功最,被優敘。 十年七月,英兵復至,大沽砲台陷,樂善力戰,死之。 贈太子少保,予騎都尉兼雲騎尉世職,於海口建專祠,謚威毅。 尋封二等男爵,子成友襲。 論曰:僧格林沁忠勇樸誠,出於天性,名震寰宇,朝廷倚為長城。 治軍公廉無私,部曲誠服,勞而不怨。 其殄寇也,惟以殺敵致果,無畏難趨避之心。 剿撚凡五年,掃穴擒渠,餘孽遂為流寇,困獸之鬥,勢更棘焉。 繼事者變通戰略,以持重蕆功,則僧格林沁所未暇計及者也。 然燕、齊、皖、豫之間,謳思久而不沫,於以見功德入人之深。 有清籓部建大勛者,惟僧格林沁及策淩二人,同膺侑廟曠典,後先輝映,旂常增色矣。 列傳一百九十二 曾國籓 曾國籓,初名子城,字滌生,湖南湘鄉人。 家世農。 祖玉屏,始慕鄉學。 父麟書,為縣學生,以孝聞。 國籓,道光十八年進士。 二十三年,以檢討典試四川,再轉侍讀,累遷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署兵部。 時太常寺卿唐鑒講學京師,國籓與倭仁、吳廷棟、何桂珍嚴事之,治義理之學。 兼友梅曾亮及邵懿辰、劉傳瑩諸人,為詞章考據,尤留心天下人材。 鹹豐初,廣西兵事起,詔群臣言得失。 奏陳今日急務,首在用人,人才有轉移之道,有培養之方,有考察之法。 上稱其剴切明辨。 尋疏薦李棠階、吳廷棟、王慶雲、嚴正基、江忠源五人。 寇氛益熾,覆上言:「國用不足,兵伍不精,二者為天下大患。 於歲入常額外,誠不可別求搜刮之術,增一分則民受一分之害。 至歲出之數,兵餉為钜,綠營兵額六十四萬,常虛六七萬以資給軍用。 自乾隆中增兵議起,歲糜帑二百餘萬。 其時大學士阿桂即憂其難繼,嘉、道間兩次議裁,不及十之四,仍宜汰五萬,複舊額。 自古開國之初,兵少而國強,其後兵愈多則力愈弱,餉愈多則國愈貧。 應請皇上注意將才,但使七十一鎮中有十餘鎮足為心腹,則緩急可恃矣。 」又深痛內外臣工諂諛欺飾,無陳善責難之風。 因上敬陳聖德預防流弊一疏,切指帝躬,有人所難言者,上優詔答之。 歷署刑部、吏部侍郎。 二年,典試江西,中途丁母憂歸。 三年,粵寇破江寧,據為偽都,分黨北犯河南、直隷,天下騷動,而國籓已前奉旨辦團練於長沙。 初,國籓欲疏請終制,郭嵩燾曰:「公素具澄清之抱,今不乘時自效,如君父何?且墨絰從戎,古制也。 」遂不復辭。 取明戚繼光遺法,募農民樸實壯健者,朝夕訓練之。 將領率用諸生,統眾數不逾五百,號「湘勇」。 騰書遐邇,雖卑賤與鈞禮。 山野材智之士感其誠,莫不往見,人人皆以曾公可與言事。 四境土匪發,聞警即以湘勇往。 立三等法,不以煩府縣獄。 旬月中,莠民猾胥,便宜捕斬二百餘人。 謗讟四起,自巡撫司道下皆心誹之,至以盛暑練操為虐士。 然見所奏輒得褒答受主知,未有以難也。 一日標兵與湘勇閧,至闌入國籓行台。 國籓親訴諸巡撫,巡撫漫謝之,不為理,即日移營城外避標兵。 或曰:「曷以聞?」國籓嘆曰:「大難未已,吾人敢以私憤瀆君父乎?」 嘗與嵩燾、忠源論東南形勢多阻水,欲剿賊非治水師不可,乃奏請造戰艦於衡州。 匠卒無曉船制者,短橈長槳,出自精思,以人力勝風水,遂成大小二百四十艦。 募水陸萬人,水軍以褚汝航、楊載福、彭玉麟領之,陸軍以塔齊布、羅澤南領之。 賊自江西上竄,再陷九江、安慶。 忠源戰歿廬州,吳文鎔督師黃州亦敗死。 漢陽失,武昌戒嚴,賊復乘勢擾湖南。 國籓鋭欲討賊,率水陸軍東下。 舟師初出湖,大風,損數十艘。 陸師至嶽州,前隊潰退,引還長沙。 賊陷湘潭,邀擊靖港,又敗,國籓憤投水,幕下士章壽麟掖起之,得不死。 而同時塔齊布大破賊湘潭,國籓營長沙高峰寺,重整軍實,人人捓揄之。 或請增兵,國籓曰:「吾水陸萬人非不多,而遇賊即潰。 嶽州之敗,水師拒戰者惟載福一營;湘潭之戰,陸師塔齊布、水師載福各兩營:以此知兵貴精不貴多。 故諸葛敗祁山,且謀減兵損食,勤求己過,非虛言也。 且古人用兵,先明功罪賞罰。 今世亂,賢人君子皆潛伏,吾以義聲倡導,同履危亡。 諸公之初從我,非以利動也,故於法亦有難施,其致敗由此。 」諸將聞之皆服。 陸師既克湘潭,巡撫、提督上功,而國籓請罪。 上詰責提督鮑起豹,免其官,以塔齊布代之。 受印日,士民聚觀,嘆詫國籓為知人,而天子能明見萬里也。 賊自嶽州陷常德,旋北走,武昌再失。 國籓引兵趨嶽州,斬賊梟將曾天養,連戰,下城陵磯。 會師金口,謀取武昌。 澤南沿江東岸攻花園寇屯,塔齊佈伏兵洪山,載福舟師深入寇屯,士皆露立,不避鉛丸。 武昌、漢陽賊望見官軍盛,宵遁,遂復二郡。 國籓以前靖港敗,自請奪官,至是奏上,詔署湖北巡撫,尋加兵部侍郎銜,解署任,命督師東下。 當是時,水師奮厲無前,大破賊田家鎮,斃賊數萬,至於九江,前鋒薄湖口。 攻梅家洲賊壘不下,駛入鄱湖。 賊築壘湖口斷其後,舟不得出,於是外江、內湖阻絶。 外江戰船無小艇,賊乘舴艋夜襲營,擲火燒坐船,國籓跳而免,水師遂大亂。 上疏請罪,詔旨寬免,謂於大局無傷也。 五年,賊再陷武漢,擾荊襄。 國籓遣胡林翼等軍還援湖北,塔齊布留攻九江,而躬至南昌撫定水師之困內湖者。 澤南從征江西,復弋陽,拔廣信,破義寧,而塔齊布卒於軍。 國籓在江西與巡撫陳啟邁不相能,澤南奔命往來,上書國籓,言東南大勢在武昌,請率所部援鄂,國籓從之。 幕客劉蓉諫曰:「公所恃者塔、羅。 今塔將軍亡,羅又遠行,脫有急,誰堪使者?」國籓曰:「吾計之熟矣,東南大局宜如是,俱困於此無為也。 」嵩燾祖餞澤南曰:「曾公兵單,奈何?」澤南曰:「天苟不亡本朝,公必不死。 」九月,補授兵部侍郎。 第9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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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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