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義見惠妃紅潮滿面,現出淺嗔薄怒,羞怯怯的立在那裡,愈覺嫵媚動人;再加着那脂粉香氣,一陣陣的沁入鼻觀,不覺神魂飄漾,如何忍耐得住?也不顧兩旁立着許多宮娥,便趁着插花的勢兒,將雙手向惠妃的柳腰一摟,低言悄語的問道:「聖駕出征,拋下娘娘,可覺得冷靜麼?」此時立在兩旁的宮娥,見光義與惠妃這般行徑,早已明白其意,她們預先都得了光義的賄賂,巴不得成全了兩人的好事,一則可以酬報光義,不白受他的賞賜;二則光義和惠妃有了暖昧,必定時常來往,她們又好於中取利。 所以光義將雙手去摟抱惠妃的纖腰,她們已不約而同的退了出去。 惠妃見宮人全都退出,她本來是個淫蕩的人,太祖在宮中的時候,因有宋貞妃、方婉儀、劉婉容、陳修媛、王貴人、李才人、潘美人,還有後宮寵愛的美人,不下數十餘名。 聖駕臨幸,雨露那能遍及,再加着那些受封的美人、夫人們,一個個爭妍鬥艷,要恩固寵,想盡了許多方法,以求羊車臨幸。 那太祖又是個開國之君,不比這些昏庸之主,雖然溺情女色,卻不荒廢政事,宮闈裡的恩情,為政務所間,自然不能濃厚。 況且太祖天生成的英明果決,不受妃嬪們的迷惑,並沒有專擅寵幸的人,今日退朝,到那個妃嬪宮中尋歡取樂;明日退朝,又往這個妃嬪宮裡吹彈歌唱,總是雨露平均,不肯偏袒哪一個的。 惠妃雖也得着太祖的寵愛,總沒有法兒使太祖專心一志的留戀着自己,所以景福宮內,禦駕臨幸,雖不至盼斷羊車,悲吟秋扇,每月之中,也只承幸得一二次。 那惠妃是個妓女出身,放浪慣的,又兼天生的麗質,淫蕩不覊,當日在勾欄中,有許多王孫公子,愛戀她的才貌,不惜纏頭之費,低首石榴裙下,博取美人的輕憐密愛,真個是朝朝笙歌,夜夜元宵,哪裡空過了一日?只因遇著太祖,見他人才出眾,儀表堂堂,知道將來必非凡品,要圖後半世的富貴,所以做出很清高的樣子,和太祖訂了嫁娶之約,也料不到太祖竟能身登九五,富有四海,享受六宮的春色,聚集三千的寵愛。 因此惠妃自入宮來,雖覺十分富貴,卻為著不能滿足她的性慾,心內很是不樂。 常常對鏡自憐,臨風微嘆,覺得自己生就了這副花容月貌,竟不能如唐朝的楊貴妃一般,使六宮粉黛無顏,三千寵愛在一身,辜負了韶華好景,甚為可惜!她既懷了這種心事,未免沾花惹草,到處留心,要償自己的慾壑,無奈宮禁之中,規律謹嚴,皇親國戚,也不能輕易入內。 只有逢到令節朝賀之期,光義、光美,才得入宮朝參太后。 惠妃曾經在這時候暗中窺視,覺得光美的相貌,雖也清秀,並不出奇,獨有光義生得龍章鳳質,方面大耳,堂堂天日之表,亭亭玉樹之姿,真是秉天地之精英,鐘山川之靈秀,方纔有這般的品貌。 惠妃見了,暗中連連的誇獎道:「如晉王的儀容,方稱得起是個玉人兒呢!」她心內愛慕光義,已非一日,只因內外隔絶,無從見面,也只有暗中相念罷了。 如今見光義進宮,有意挑逗,正中下懷!卻因宮女在旁,不便與光義勾搭,只得裝出羞愧之態,以遮眼目。 不料宮女們十分知機,一齊退去,她便與光義同入內宮,唧唧噥噥相偎相依的不知說些什麼,停了好半晌,光義方攜了惠妃的手,並着肩兒,一同移步,從內宮出外。 此時惠妃滿面含春,星眼微餳,新梳的盤龍髻,已是鬆鬆的有些散亂。 便是光義剛纔替她插在鬢邊的珠蘭花,也不見了。 光義咳了一聲嗽,宮女們聽見,方纔慢慢的進來,侍候着兩人淨臉洗手。 光義坐了一會,喝過一杯香茗,起身而去。 惠妃與光義勾搭上手,竟是相憐相愛,大有不能分拆之勢。 但光義在宮中如此干名犯義,胡行胡做,他的意思,卻不僅是貪戀女色,原欲藉著這點因由,使妃嬪傾心於己,幫着他在太祖跟前說些好話,圖謀大事。 現在惠妃雖然上手,他還貪心不足,一意要把方婉儀、劉婉容、陳修媛、王貴人,以及李才人、潘美人一齊收作自己的心腹,使太祖的妃嬪,都與自己通連一氣,方纔可以遂他的大願。 但是這些妃嬪們,所享受的是上方玉食,所穿的是綾羅綢緞,所有的是金銀財帛,若不把他們所有的去送給她們,如何能夠動得她們的心呢?只有把她們所缺少而求之不得的,去送給她們,才可以收服人心,得着死力。 只是皇宮富貴無所不有,妃嬪們所缺少的,只有男女的歡愛,除此以外,便無論什麼,都是不希罕的。 光義猜透這個道理,深知欲得妃嬪們的助力,非舍着自己的身體去結交她們,恐怕難以收效,好在已有惠妃的一條門路,只要她肯穿針引線,代自己勾搭,那些妃嬪,便容易得手了。 光義拿定了主張,便暗暗的溜至景福宮,去和惠妃商議。 惠妃此時,已把景福內,上上下下的宮女內監,一齊賄買通了,果是有錢使得鬼推磨,那些宮女內監,得了財帛,一齊做了惠妃的心腹,光義到來,毫無阻礙,堂堂皇皇的直入寢宮。 在那些宮女之前,絶不避忌,竟與惠妃並肩攜手,十分恩愛。 宮女們侍候聖駕慣了的,也把光義當做太祖一般的侍候,每逢光義到來,便照着聖駕臨幸的規矩,奉侍着安寢。 第5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宋宮十八朝演義》
第5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