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統領江忠泗,身被數傷,倒下馬來,當有左右負著帶傷而逃。 自江忠泗既被重傷,右軍多已投降,清軍更為惶亂。 賴裕新乘勢督兵,直入清陣,各以短刀相鬥,清兵死傷更眾;只有李續宜所領中軍,半已先行逃出;劉長佑亦喪失軍士大半,與李續宜同向耒陽奔來。 誰料賴裕新不捨,直追至耒陽縣。 李續宜不能駐紮,反向茶陵而遁。 計李續宜閲下各路人馬,折去三之二,將校死傷數十人,江中泗更已奄奄一息。 李續宜親視其傷,並道:「君曾請退兵,若聽君言,雖敗亦不至如是!今令君重傷,此吾之過也。 」江忠泗道:「勝負常事耳!即為將者死於沙場,亦常事耳!惟吾等以數萬之眾,不敗於石達開,只敗於達開之部將,為可恥矣。 」說罷即時咯血,李續宜撫慰數語,即令送回原籍養傷。 一面報知湘撫駱秉章,請籌良法,以防達開。 是時太平將賴裕新大獲全勝,即以半軍駐耒陽,而以半軍回應衡州,向石達開細述勝仗情形。 達開道:「李續宜大敗,將何以處之?」諸將聽罷,皆欲乘勝直搗。 部將李義道:「我軍以二十萬之眾,一舉而破李續宜,更何懼于都興阿?今宜以大軍急進,沿湘鄉、益陽,以通常德、石門,復轉折而西,以撼川境,誰能禦之?此不可失之機會也。 」石達開道:「都興阿會合諸將,以數萬之眾,復附之以吉林馬隊,理應與李續宜分道併進;今彼獨固營堅壁,以候我軍,彼必有謀矣。 此吾軍奔馳數千里,已如強弩之末,若與都興阿交兵,恐勞逸之勢不同也。 」賴裕新道:「大王之言是也。 自湘鄉、益陽而上,皆為清兵屯駐。 吾縱能破都興阿,必須苦戰匝月,始能通入川境;兵有利鈍,軍無常勝,不可不防。 且吾軍一經與都興阿交鋒,吾料兩湖督撫,必調兵臨我。 我軍雖眾,仍須八面支撐,設有差池,全軍俱覆矣,不可不慎!」石達開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賴將軍所見極是。 然今日頓兵于此,又將何策以處之?」賴裕新道:「兵法取易不取難,今清兵重防長江上下,桂、黔一帶,久已空虛,吾等乘機南下,然後折入川境,必無能禦我者。 」石達開聽了,深以為然,即傳令移兵、先向永州,石達開自為後路,以防都興阿侵襲。 乃都興阿並不追趕,只稱已逐達開出境,即與諸將引兵而還,石達開遂直走水州。 時清副將余星沅,方在永州駐守,本承都興阿命,以兵三千要截石達開。 以為石達開由桂陽,反趨衡州府,必不復南下,故全無準備。 石達開知其虛實,乃令賴裕新選五千精兵,銜枚疾走,先趨永州,乘虛襲之,並斬余星沅;覆命兵進襲祁陽之觀音灘,降清兵二千餘人,石達開聲勢更振,桂、黔皆為震動。 石達開更無阻礙,直趨桂、黔而去。 且說李續宜敗後,因見都興阿不進兵,大為憤恨。 惟見石達開已離湘境,即引殘敗人馬先回湖北,言于胡林翼之前曰:「弟領兵南下,直躡石達開,以至于衡州,縱橫奔走千餘裡,軍行疲乏,以至于敗,此誠弟之罪;然石達開之擁眾十餘萬,聲勢既大,吾軍非奔馳疲乏,又豈能必勝乎?以眾寡不敵,勞逸主客之不同,而欲求一戰者,以有都興阿大軍為聲援也。 都興阿所部及其諸將,馬兵步兵共五六萬人,勢力比吾輩倍之,如合力夾擊,弟未敢即敗。 即敗矣,亦未必如是之甚也!乃都興阿由荊門下湘鄉,與弟軍之疲乏既異,竟擁眾數萬,袖觀壁上,任石達開來去自如,不為一助,使弟獨敗。 弟誠不足惜,如國家何?」胡林翼聽罷,卻舉酒一杯,以遞于李續宜,並道:「都將軍與國休戚,更甚于賢弟!而賢弟奮勇任事獨過之,此賢弟之所以為賢弟也。 願賢弟自勉之可矣!」李續宜聽罷無語。 第17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洪秀全演義》
第17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