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文進討檀讓軍,至蓼堤,去梁郡七里。 檀讓擁眾數萬,仲文以弱卒挑戰而偽北。 讓不設備,仲文還擊大破之,生獲五千餘人,斬首七百級。 進攻梁郡,守將劉子寬棄城走,檀讓以餘眾屯城武,仲文襲破之,遂拔城武。 席毗羅擁眾十萬,屯沛縣,將攻徐州。 其妻、子在金鄉。 仲文詐為毗羅使者,謂金鄉城主徐善淨曰:「檀將軍明日午時至金鄉,奉蜀公令賞賜將士,速備供具。 」金鄉人皆喜。 仲文簡精兵,偽建迥旗幟,倍道而進。 善淨望見,以為檀讓,出迎謁。 仲文執之,遂取金鄉。 諸將欲屠其城,仲文曰:「此城乃毗羅起兵之所,當全其家室,其眾自歸。 如即屠之,彼望絶矣。 」眾皆稱善。 於是進擊毗羅,其軍大潰,爭投洙水,積屍蔽江,江水為之不流。 獲檀讓檻送京師,斬毗羅于陣。 山東悉平。 梁主聞迥敗,謂柳莊曰:「若從眾人之言,社稷已不守矣。 」先是堅封劉為黃公,鄭譯為沛公,委以心膂,言無不從。 朝野側目,稱為「黃沛」。 二人恃功驕恣,溺于財利,不親職務。 及辭監軍,堅始疏之,恩禮漸薄。 高自軍所還,寵遇日隆。 時山東雖服,而王謙未平,司馬消難外叛,堅憂之,忘寢與食。 而逸游縱酒,相府事多遺落。 堅解其職,乃以高為司馬。 不忍廢譯,陰敕官屬,不得白事于譯。 譯坐廳,事無所關預,惶懼,頓首求免。 堅念舊情,猶以恩禮慰勉之。 王誼兵至鄖州,司馬消難奔陳,遂復鄖州。 梁睿將步騎二十萬討王謙,謙分兵據險拒守,睿奮擊破之,蜀人大震。 謙遣其將達奚、高阿那肱、乙弗虔率眾十萬攻利州,堰江水以灌之。 城中戰士不過二千,刺史豆盧晝夜拒守,勢甚危急。 會睿兵至,等遁去。 睿乃自劍閣入,進逼成都。 謙令達奚守城,親率精兵五萬,背城結陳以戰。 睿佯敗而退。 謙追之,遇伏,遂大敗。 及至城,城上已遍插敵軍旗幟。 謙眾見之,皆潰。 蓋方戰時,達奚潛以城降,而睿軍已入據之也。 謙惶急,單騎走新都。 新都令王寶執之,斬其首以獻睿。 復錄其餘黨,劍南亦平。 於是群臣論功,以大丞相堅為相國,總百揆。 去都督、大塚宰之號,進爵為王,以安陸等二十郡為隋國,贊拜不名,備九錫之禮。 建台置官,進妃獨孤氏為王后,世子勇為太子。 靜帝二年二月,庾季才上言:「今月戊戌平旦,青氣如樓闕,見于國城之上,俄而變紫,逆風西行。 《氣經》云:『天不能無雲而雨,皇上不能無氣而立。 』今王氣已見,須即應之。 又周武以二月甲子定天下,享年八百;漢高以二月甲午即帝位,享年四百。 今二月甲子,宜應天受命。 」群臣亦爭勸進。 於是假周王詔,遜居別宮。 甲子,命太傅杞公椿奉冊,大宗伯趙奉皇帝璽紱,禪位於隋。 隋王冠遠遊冠,受冊璽,改服紗幅黃袍,入禦臨光殿。 服袞冕如元會之儀。 大赦,改元開皇。 命有司奉冊祀于南郊。 以相國司馬高為尚書左仆射兼納言,相國司錄虞慶則為內史監兼吏部尚書,相國內郎李德林為內史令。 其餘內外功臣,皆進爵有差。 追尊皇考忠為武元皇帝,廟號太祖;皇妣呂氏為元明皇后。 立獨孤氏為後,世子勇為太子。 初,劉、鄭矯詔以隋主輔政,楊後雖不預謀,然以嗣子幼沖,恐權在他族,聞之甚喜。 後知其父有異圖,意頗不平,形於言色。 及禪位,憤惋愈甚。 隋主內甚愧之,改封為樂平公主,欲奪其志。 後以死誓,乃止。 又息州刺史榮建緒 與隋主有舊,將之官,隋主謂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 」建緒正色曰:「明公此旨,非仆所聞。 」及即位來朝,帝謂之曰:「卿亦悔否?」建緒稽首曰:「臣位非徐廣,情類楊彪。 」帝笑曰:「朕雖不曉書語,亦知卿此言不遜。 」虞慶則勸帝盡滅宇文氏,高、楊惠依違從之。 李德林固爭,以為不可。 隋主作色曰:「君書生,不足與議此。 」於是周太祖以下子孫無遺。 德林品位不進。 旋弒靜帝,葬于恭陵。 以其族人洛為嗣。 且說隋主既受周禪,而江南尚屬陳氏,時懷併吞之志,因問將帥于高,薦賀若弼、韓擒虎可任。 遂以弼鎮廣陵,擒虎鎮廬江,使處分南邊,潛為經略。 唯是時,難初平,民力未復,故與陳氏猶敦鄰好之誼。 及後主荒淫日甚,內寵張、孔二妃,外昵嬖臣狎客,酣歌達旦,百務皆廢,民不聊生,闔境嗟怨。 隋主聞之,謂高曰:「東南之民,困于亂政久矣。 我為民父母,豈可限一衣帶水而不拯之乎!卿有何策足以平之?」乃進策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熱,水田早熟。 量彼收穫之際,微征士馬,聲言掩襲。 彼必屯兵守禦,廢其農時。 彼既聚兵,我便解甲。 再三如此,彼以為常。 後更集兵,彼必不信。 猶豫之頃,我乃濟師,登陸而戰,兵氣益倍。 又江南土薄,舍多茅竹,所有儲積,皆非地窖。 密遣行人,因風縱火,待彼修立,復更燒之。 不出數年,自然財力俱盡。 」隋主用其策,陳人始困。 開皇八年三月戊寅,帝數陳主二十罪,散寫詔書二十萬紙,遍諭江外。 其略云:陳叔寶據手掌之地,恣谿壑之險,動奪閭閻,資產俱竭, 驅逼內外,勞役弗休。 窮奢極侈,俾晝作夜。 斬直言之客,滅無罪之家。 欺天造惡,祭鬼求恩。 盛粉黛而執干戈,曳羅綺而呼警蹕。 自古昏亂,罕或能比。 君子潛逃,小人得志。 天災地孽,物怪人妖。 衣冠箝口,道路以目。 重以違言背德,搖蕩疆場,晝伏夜遊,鼠竊狗盜。 天之所覆,無非朕臣,每關聽覽,有懷傷惻。 第14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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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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