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王弘奉命徵調,發遣金城隴西漢陽諸羌,使迎西師,羌人還疑是調署西域,往往裹足不前。 郡縣官吏,嚴行逼迫,約有數千百騎,到了酒泉,復不願出關,陸續逃避。 官吏當作叛羌相待,發兵邀截,非殺即拘,或把他舊居廬落,盡行毀去。 於是諸羌益驚,哄然盡潰,麻奴亦支撐不住,也西走出塞。 先零別種滇零,與鐘羌諸種,反得乘隙為亂,據住隴道,大為寇掠。 一時不得兵械,就將竹竿當作戈矛,板案充作盾牌,四出滋擾。 郡縣官無法抵敵,不得不連章奏聞,鄧太后乃使車騎將軍鄧,發兵征羌;再用任尚為征西校尉,令歸鄧節制,一同西行。 小子有詩嘆道: 良言不納總無成,輕隳前功罪豈輕; 如此庸材猶屢用,邊陲何日得澄清? 鄧任尚西行征羌,究竟能否制服羌人,待至下回再敘。 鄧後以賢德見稱,跡其行誼,殆亦得半失半,瑜不掩瑕。 和帝崩後,應援立嗣以長之大經,諮詢群臣,然後定議,奈何遽以生經百日之嬰兒,驟使嗣位?謂非貪立幼主,希攬政權,其誰信之?及幼主已殤,又徒與親兄定策,迎立清河王子祜,一朝元首,乃出自兄妹二人之私意,試問國家建置三公,果何為乎?且臨朝未幾,即封兄弟四人為侯,違反祖制,專顧私親,而其他之煦煦為仁,轉不足道。 微鄧等之猶知退讓,幾何而不為竇氏也?洎乎西域變起,措置失常,梁慬有卻寇之材,不使專閫,反聽朝臣鄙議,甘舉西域而盡棄之,定遠有知,能無隱恫?況棄西域而復構西羌,雖屬內外之失人,究由宮廷之失策!詩曰:「哲夫成城,哲婦傾城。 」鄧後雖非傾城之婦人,其亦不能無譏乎? 第3十八回 勇梁慬三戰著功 智虞詡一行平賊 卻說車騎將軍鄧,與征西校尉任尚等,出討諸羌,因各郡兵馬尚未到齊,乃留屯漢陽,但遣前哨數千騎,窺探諸羌動靜。 不意到了冀西,突與鐘羌相遇,急切不能抵敵,竟被殺死千餘人,餘眾狼狽逃歸。 可巧西域副校尉梁慬馳歸,行抵敦煌,奉詔為鄧援應,因即引兵轉赴張掖,擊破諸羌萬餘人,斬獲過半。 再進至姑藏,羌豪三百餘人,畏威乞降,慬曲為曉諭,遣還故地,各羌豪喜躍而去。 是年邊疆未靖,腹地多災,郡國十八處地震,四十一處雨水,二十八處大風雨雹。 太尉徐防,司農尹勤,相繼引咎,上書辭職。 鄧太后準令免官,三公以災異罷免,實自此始。 命太傅張禹為太尉,太常周章為司空。 宦官鄛鄉侯鄭眾,及尚方令蔡倫,乘機干政,為鄧太后所寵幸。 外戚宦官,更迭干政,有何好處?司空周章,屢次規諫,並不見用。 章素性戇直,因見外戚宦官,內外矇蔽,鄧太后始終未晤,免不得憤激起來,當下密結僚友,謀誅鄧兄弟,及鄭眾蔡倫諸人,並且廢去太后嗣皇,改立平原王勝。 事尚未發,竟致漏泄機關,把章褫職;章自知不免,忙即服毒自盡。 是何等事,乃敢倉猝妄行?死不累家,尚是僥倖!潁川太守張敏,入為司空;司徒梁鮪病逝,仍起魯恭為司徒。 魯恭免官,見前回。 越年二月,遣光祿大夫樊準呂倉,分巡冀兗二州,賑濟災民。 準上移民政策,謂賑給不足濟事,應將災民徙置荊揚熟郡。 鄧太后依準所議,民得少蘇。 會仲夏大旱,鄧太后親幸雒陽寺,令若盧獄中囚犯,解入寺中,面加訊問。 官之所居曰寺,若盧獄為少府所掌,主鞫將相大臣。 有一囚徒犯殺人罪,實是屈打成招,冤枉牽累,當時已奄奄一息,由吏役扛抬至前,可憐他舉頭四顧,尚不敢言,太后察出情隱,溫言訊鞫,具得實情,乃將囚徒釋免,收系雒陽令抵罪。 行未還宮,甘霖大降,群臣喧呼萬歲。 太后雖有心恤囚,但以一婦人,親加訊鞫,究非國法所宜。 未幾又接任尚敗報,復致憂勞。 原來車騎將軍鄧,出屯經年,因使任尚及從事中郎司馬鈞,帶領各部兵馬,出討羌豪滇零,到了平襄,與滇零等接仗多時,尚軍大敗,傷亡至八千餘人,慌忙遁回。 此人原不堪典軍。 滇零得了勝仗,竟自稱天子,招集武都參狼上郡西河諸羌種,東犯趙魏,南入益州,攻殺漢中太守董炳,轉掠三輔,氣焰甚盛。 湟中諸縣,粟石萬錢,百姓死亡,不可勝計。 朝廷既要轉餉輸兵,又欲發粟賑民,弄得日夜徬徨,不知所措。 故左校令龐參,坐法遭譴,充作若盧獄中工作,特令子俊上書道: 方今西州流民擾動,而征發不絶,水潦不修,地力不復,重之以大軍,疲之以遠戍,農功消于轉運,資財竭于征發,田疇不得墾闢,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窮,無望來秋,百姓力屈,不復堪命。 臣愚以為萬裡運糧,遠就羌戎,不若總兵養眾,以待其疲。 車騎將軍鄧,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涼州士民,轉居三輔,休徭役以助其時,止煩賦以益其財,令男得耕種,女得織絍,然後蓄精鋭,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則邊民之仇報,奔北之恥雪矣。 臣身負罪戾,自知昧死,區區一得,不敢不聞,伏希賜鑒。 鄧太后得書後,尚在躊躇。 適光祿大夫樊準,自冀州回京覆命,聞得龐參上書言事,具屬可行,且素知參材足任事,因上疏薦參道: 第10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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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第10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