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章帝生母,本是賈貴人,見二十五回。 因為馬太后所撫養,故專以馬氏為外家,未嘗加封生母;就是賈氏親族,也無一人得受寵榮。 至馬太后告崩,乃策書加賈貴人赤綬,漢制貴人,但服綠綬,惟諸侯王得用赤綬。 安車一駟,宮人二百,禦府雜帛二萬匹,大司農黃金千斤,錢二千萬,安享終身。 這也毋庸細說。 惟校書郎楊終,上言國家少事,應即講明經義,近年文士破碎章句,往往毀裂大體,不合聖賢微旨,當仿宣帝博征群儒,講經石渠閣故事,永為後世模範云云。 於是召令諸儒集白虎觀中,考訂五經,辯論異同,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製發問,侍中淳于恭應制條奏。 章帝親自臨決,彙編白虎議案,輯成一書;後世所傳《白虎通》,就是本此。 當時有侍中丁鴻,表字孝公,系是潁州郡人,父名綝,曾受封陵陽侯,綝歿後,鴻當襲封,獨托稱有疾,願將遺封讓弟,朝廷不許。 鴻奉父安葬,把縗絰懸掛墳前,私下逃去。 行至東海,與友人鮑駿相遇,駿問明行蹤,出言相責道:「古時伯夷季札,身居亂世,權行己志;今漢室重興,正當宣力王事,汝但因兄弟私恩,絶父遺業,如何可行?」鴻不禁感動,垂涕嘆息,乃還就陵陽。 鮑駿覆上書薦鴻,具陳經學至行,乃有詔征鴻為侍中,並徙封魯陽鄉侯。 及白虎觀開門講經,鴻亦列席,據經論難,陳義最明,諸儒俱自愧不逮,時人因為傳揚云:「殿中無雙丁孝公。 」此外尚有少府成封,校尉桓鬱,即桓榮子。 蘭台令史班固,見前。 與雍丘人樓望,平陵人賈逵,以及廣平王羡,明帝子,見前。 並皆得與講席,著有令名。 越年為建初五年,二月朔日食,詔求直言極諫,大略說是: 朕新離供養,愆咎眾著,上天降異,大變隨之,詩不雲乎,亦孔之醜;又久旱傷麥,憂心慘切。 公卿以下,其舉直言極諫,能指朕過失者各一人;遣詣公車,將親覽問焉。 其以岩穴為先,勿取浮華! 未幾又詔令清理冤獄,虔禱山川,略云: 春秋書無麥苗,重之也。 去秋雨澤不適,今時復旱,如炎如焚,為備未至。 朕之不德,上累三光,震慄忉忉,痛心疾首。 前代聖君,博思諮諏,雖降災咎,輒有開匱反風之應,今予小子徒慘慘而已。 其令二千石理冤獄,錄輕系,禱五嶽四瀆及名山,能興雲致雨者,冀蒙不崇朝遍雨天下之報,務加肅敬焉! 到了五月,復下詔云: 朕思遲直士,遲讀若治,有待望之意。 側席異聞,其先至者各以發憤吐懣,略聞子大夫之志矣;皆欲置於左右,顧問省納,建武詔書嘗曰:「堯試臣以職,不直以言語筆札。 」直猶但也。 今外官名曠,並可以補任,有司其銓敘以聞! 看官覽到此詔,可知章帝詔求直士,亦無非虛循故事,非真出自至誠;否則直士征庸,理應置諸左右,常令補過,為什麼調補外宮呢?譏評得當。 內外臣僚,窺透意旨,待至得雨以後,即由零陵獻入芝草,表稱祥瑞。 既而泉陵地方,又說有八黃龍出現水中。 正在鋪張揚厲的時候,太傅趙熹,遽爾病終。 司徒鮑昱,已代牟融後任,融于建初四年病歿。 進任太尉,另用南陽太守桓虞為司徒。 自趙熹病歿踰年,昱復隨逝,乃更擢大司農鄧彪為太尉。 老成迭謝,何足稱祥?忽由西域留守軍司馬班超,拜本入朝,大致在請兵西征,原文錄後: 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域,故北擊匈奴,西使外國,鄯善於置,即時向化,今拘彌莎車疏勒月氏烏孫康居,復願歸附,欲共併力,破滅龜茲,平通漢道。 若得龜茲,則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 臣伏自念卒伍小吏,荷蒙拔擢,願從谷吉效命絶域,庶幾張騫棄身曠野。 谷吉為元帝時人,張騫為武帝時人,俱見《前漢演義》。 昔魏絳列國大夫,尚能和輯諸戎;況臣奉大漢之威,而無鉛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議者,皆曰取三十六國,號為斷匈奴右臂,今西域諸國,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貢奉不絶,唯焉耆龜茲,獨未服從。 臣前與官屬三十六人,奉使絶域,備遭艱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載,胡夷情意,臣頗識之,問其城郭大小,皆言倚漢與依天等。 以是觀之,則蔥嶺可通,龜茲可伐。 今宜拜龜茲侍子為其國王,系前時入侍者。 以步騎數百送之,與諸國連兵進討,數月之間,龜茲可平。 以夷狄攻夷狄,計之善者也。 超之得計在此。 臣見莎車疏勒,田地肥廣,不比敦煌鄯善間也。 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 且姑墨溫宿二王,特為龜茲所置,既非其種,更相厭苦,其勢必有為我所降者;若二國來降,則龜茲自破。 願下臣章,參考行事,誠有萬分,死復何恨?臣超區區,特蒙神靈,竊冀未便僵仆,目見西域平定,陛下舉萬年之觴,薦勛祖廟,布大喜于天下,則臣超幸甚,國家幸甚! 原來超在疏勒,已與康居于置拘彌三國,合兵萬人,擊破姑墨石城,斬首七百級,因此欲乘勢進兵,蕩平西域,所以懇切陳詞,亟請濟師。 章帝也知超非虛言,擬派吏士助超。 適有平陵人徐幹,與超同志,奮身詣闕,願往為超助。 章帝即令干為假司馬,率領弛刑及義從千人,即日西行。 第8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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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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