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不肯道:「當初原勸父親暫時忍耐,息戰講和,也好養精蓄鋭,等他們有隙可尋時,再圖以逸待勞,必然可以報此大仇。 父親偏要聽別人的話,要乘勢反攻,才有今日之敗。 老張非執拗也,總是不服氣耳。 德古脫原和他們約定十一日,商訂具體辦法,我們已失了信,再去求他,如何肯答應?」張作霖變色道:「你是我的兒子,怎敢摘我短處?只好擺出老爹爹架子來了。 沒了你,難道我就不能講和不成?」學良碰了一個釘子,只得仍和德古脫去商議。 德古脫果然不肯答應,說:「已經失信了一遭,無臉再去見人。 」學良回報張作霖,張作霖無法,這才授意東三省省議會聯合會,向北京政府求和。 方得到黎氏回電要提出切實辦法,便又回電,願派張學良、孫烈臣為代表,入關講和。 吳佩孚便派前線的王承斌和彭壽莘為代表。 雙方磋商了幾日,方纔訂定和約,划出中立地點,雙方各不駐兵,並請王占元、宋小濂監視撤兵。 到了六月二十八日,雙方軍隊,都撤退完畢,直軍調回洛陽,秦皇島的司令部,到七月四日撤消。 第二日,京奉路完全通車,一場大戰,就算從此了結。 不過換了一個總統,幾個閣員,雙方除卻損折些械彈糧餉和將士的生命而外,也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利益,痛語可作軍閥棒喝。 卻冤枉小百姓多負擔了幾千萬的戰債,幾千萬的戰時損失,萬千百條的性命,豈不可嘆?沉痛之至。 閒話休提。 卻說吳佩孚自黎氏入京就職後,以為大功告成,南北之爭,就此可免。 因此電請孫中山、伍廷芳、李烈鈞等北上,共議國事。 正是: 要決國家大計,端須南北同謀。 未知中山先生等,究肯北上否,且看下回分解。 一場大戰,極五花八門之觀,自有中華民國以來,兵連禍結,未有若斯之盛也。 究其開戰之由,與戰事結果,敗者固垂頭喪氣,勝者亦所獲幾何。 善夫,作者之言曰:雙方除損兵折將丟械傷財外,都無利益可言,徒然為國家增負擔,為小民毀身家而已。 嗟夫!不亦大可已哉!不亦大可已哉! 第一百三十六回 瘸圍公府陳逆干紀 避軍艦總理蒙塵 卻說孫中山先生在廣西預備對北用兵,屢次電囑陳炯明籌餉,誰知陳炯明此時已暗和吳佩孚通款,不但不肯遵命,而且剋扣餉械,布散流言,惟恐北伐軍不敗。 中山雖念他以前的勞績,不忍重懲,但為革命前途起見,又不得不將其停職,所以在四月二十一日那天,護法政府下令,罷免陳炯明廣東省長及粵軍總司令本兼各職,所遺廣東省長一職,以伍廷芳繼任,並將粵軍總司令一職裁撤。 陳炯明得了這個命令,便帶領本部軍隊,連夜開到惠州駐紮,自己避到香港去了。 第二天中山先生和許崇智、胡漢民等,回到廣州,和伍廷芳諸人說起這件事,彼此嗟嘆不已。 此時陳炯明雖去,廣州治安,並無變動,更兼中山自己回來佈置了一回,越覺四平八妥。 有人說陳炯明軍隊,並未解決,恐怕接連北方軍閥,為內顧之憂,須要根本剷除才好。 卻非過慮。 中山先生向來是忠厚待人的,聽了這話,便道:「競存雖然根性惡劣,決不至作反噬之事。 此之謂以君子之心,測小人之腹。 何況其部下不少明理的人,豈有異動?」因又和伍廷芳、廖仲愷等商議:「內部的事情雖多,北伐卻萬不可中止,我意欲即令李協和率師攻贛,你們以為何如?」雖在危急多事之秋,而無一時忘卻北伐,為國之忠,令人感泣。 廖仲愷道:「總統日夜憂勤,無非為著護法,想解除北方人民被軍閥壓迫的痛苦,北伐不成功,護法的目的不能貫徹,北方的人民不能解除痛苦,總統的計劃,自是慮得重要。 」伍廷芳也很贊成此說。 中山大喜,便下令飭李協和攻贛,一面又派許崇智、梁鴻楷兩軍,同時出發,攻擊贛南。 許、梁奉令,當即厲兵秣馬,紛紛出動,贛南的守備很弱,如何當得北伐軍的精鋭,一見北伐軍的旗號,便相率潰退,因此許、梁兩人,兵不血刃的,得了龍南、虔南兩縣,略為佈置,便繼續推進。 此時陳炯明部隊,也陸續由桂返粵,到廣州以後,便向護法政府提出要求,一要求恢復陳炯明的廣東省長和粵軍總司令兩職,促其歸國,二罷免胡漢民。 中山先生見了這兩項要求,想起陳炯明以前的功績,很覺惋惜,便又令他辦理兩廣軍務,所有兩廣地方軍隊,均準節制調遣。 象總統這樣仁慈寬大,若在別人,不知道要如何的感激,知人則哲,惟帝其難。 本來知人是最不容易的,但孫先生之於陳競存,卻不能以此相比,因先生非不知陳氏為人者,當時所以收容之故,必有難言之隱,不得已暫以相忍為政耳。 誰知陳炯明受了吳佩孚的通款,竟忘了革命的天職,不但不肯就職,而且暗地囑使部將葉舉等通電請孫總統下野,一面派兵圍攻總統府,佔領行政各機關,並派兵進駐韶關,遏阻北伐軍的歸路。 孫總統本是仁厚寬大之人,除卻心心唸唸,在於革命救國外,其餘的事情,不甚放在意中。 近因疊報黃大偉佔領崇義,許崇智佔領信豐、南康、贛州,李烈鈞佔領大庾,十分高興,因出師未久,江西已半入護法政府管轄之下,不能沒有統轄的官吏,便下令任命謝遠涵為江西省長,徐元誥為政務廳長。 第36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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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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