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英國倫敦,也同時寄來了莫斯契勒斯和施東浦夫的信。 信是在 3月初到的。 貝多芬向他們訴說自己病中的經濟狀況:費用不斷地增加,「差不多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我連一個音符也沒有寫過。 我的薪金只夠付我半年的租金,所剩下的僅百十來個弗洛林了」。 他希望倫敦交響音樂會能為他舉辦一次音樂會,以籌集一些資金,給他以幫助。 這封信發出後,倫敦交響音樂會立刻給他寄來了 100英鎊,「讓他在病中感到舒服一些,並解決一些費用問題」。 辛德勒在寫給莫斯契勒斯的信中說:「貝多芬接到這份禮物是多麼高興啊,像一個小孩似的……這一整天,他都在不斷地嘮叨着,希望上帝一千倍地報答他們!並說:『我希望能作一首交響曲、序曲或是其他的什麼曲子,總之是他們所想要的』。 」也許,這是貝多芬一生中最後一個不能實現的願望。 赫梅爾在3月29日又作了第二次訪問,並帶上了妻子,艾蘭諾拉·勞欣是貝多芬要求他們來的。 貝多芬還記得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 而她也還記得貝多芬幼時的模樣。 貝多芬對赫梅爾說:「你有一個妻子來照顧你、愛你,但是可憐的我……”此刻,夫妻兩人站在貝多芬的病床前,俯身聽取他那微弱而斷斷續續的言語。 罕勒在上次見到他時,就曾聽他說過:「沒有多久,我將歸天了。 」貝多芬非常感謝英國人民,並堅決地表示:若病情好轉的話,他將動身到英國倫敦去,「我將為他們作一首偉大的序曲和雄壯的交響曲……」病情變得越來越沒有希望。 赫梅爾一家在3月23日又去看望了貝多芬。 罕勒記下了這次讓他終生難忘的會見。 “他軟弱而憂鬱地躺着,眼睛的光不時地在閃着,從嘴裡再也不能吐出一個字來,儘管他的嘴還在動。 他的手中抓了一條手帕。 我母親用綉着花的、漂亮的手帕在他臉上來回擦了幾次,揩乾了他的面部。 我看到了,並將永遠記住從他那雙眼中所流露出來的對母親的感激之情。 」 就在這一天,貝多芬寫下了只有一句話的遺囑:「無條件地將自己所有的一切歸諸我的侄子。 」 華魯海讓貝多芬知道,現在他已經到了接受最後一次洗禮的時候了,如果他願意的話。 貝多芬同意了。 儀式就在次日早晨3月24日舉行。 他最後一次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將《升 C小調絃樂四重奏》作品第 131號的所有權送給了司格脫,並再次表示了對倫敦交響音樂會的感謝。 大約在一小時之後,司格脫從梅耶那裡取來了一瓶萊茵酒,將它放在病床邊的桌上。 貝多芬看見了,喃喃地說:「可憐,可憐,太遲了……」這是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琪哈特·馮·勃朗寧將這臨終前三天的情況作了詳細、生動的描述:“次日和接下來的一日,這強壯的人完全失去了知覺。 他的呼吸是如此的響,相隔很遠的距離就能聽到了。 他那尚未完全喪失功能的肺部,如巨人般地在和死神作最後的掙扎,那情形是很可怕的。 他知道自己的痛苦已經不會很長了。 他安全地度過了 25日。 我們在 26日仍發現他還活着,鼾聲仍然非常的重。 「3月26日下午3點,安山爾姆·罕特倫白蘭納被請到了他的寓所。 有幾個人在場,辛德勒當然也在。 還有約翰·范·貝多芬和他的妻子,司蒂芬·馮·勃朗寧和他的兒子,藝術家約瑟夫·坦爾斯卻——他坐在床邊上,開始作一幅畫。 司蒂芬用手勢極力地表示反對,坦爾斯卻就悄悄地離開了。 勃朗寧和辛德勒走到屋外去尋找墓地。 他們的願望是為貝多芬找一塊好墓地。 」 只剩下兩個人在貝多芬的病房中了,他倆是罕特倫白蘭納和弟媳約翰·貝多芬夫人。 罕特倫白蘭納寫下一段有關貝多芬臨終情形的奇特文字:“約翰·貝多芬夫人同我等候在死氣沉沉的房中。 這是貝多芬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已失去知覺多時了,此刻他的喉嚨中發出『噠噠』的聲音,從下午 3點到 5點之間一直如此。 突然,天空中閃了一下電光,接着轟隆隆的一陣大雷響過,令人炫目的光照亮了這間偉大音樂家的死亡之屋……發生了這個不可預期的大自然現象,我深感萬分驚奇。 「貝多芬張開了眼睛,舉起了他的左手,作出了最後幾個動作;同時,好像有一個極奇怪的、極具恐懼性的表情,似乎是想說:『惡魔,我向你挑戰!你不會得勝的,上帝是在我這一邊的……』當他舉起的手放下時,他的眼睛已半閉。 我的右手放在頭上,左手放在胸前,一點氣也不敢出,心好像都不敢跳動一下似的。 」 尚耶也趕來幫忙。 次日清晨,這三個人儘力為貝多芬而服務着,為他整理着所有的檔案。 他所留下的七個銀行存摺一定得找到,這樣才能計算出他的財產數額。 勃朗寧和辛德勒到處找尋,但毫無結果。 約翰用冷眼看著他們。 他們又去找霍爾茲。 霍爾茲是貝多芬最信任的財政顧問。 他在貝多芬寫字檯的一隻秘密抽屜中發現了如下東西:一束銀行支票,一封由貝多芬用鉛筆寫的信——愛情的真正吐露,第三件是茜麗莎·馮·勃朗斯維克的照片。 這些就是貝多芬的遺物,具有永久性的遺物。 這些財物所擁有的價值于卡爾而言,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第6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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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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