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非常需要些錢吧?這裡是一點點小意思。 拿去你零花,不夠的話請儘管說。 」金子突然對朝倉說道,一面把一疊鈔票塞到朝倉的口袋裡。 朝倉估摸總有50萬。 金子在五樓出了電梯。 朝倉一直下到了一樓,走出大樓。 怕萬一有人跟蹤,途中換了好幾次電車和出租車。 回到了世谷上北澤的住處。 正在院子的柿子樹上噪鳴著的長尾鳥倏然驚起。 朝倉一進屋就來到地下室,把裝著文書的信封扔進了做好的地洞里。 然後,他又取出了美國造「路戈」自動手槍、把它綁在左腿內側,把薄橡皮手套和耳機藏在內褲后袋裡,又把小錄音機裝進了內袋裡走出了家門。 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到了赤坂葵街的三井飯店。 飯店的休息廳佈置得富麗堂皇,上面懸掛著一隻鑲有數萬顆珍珠的枝形吊燈。 穿過一樓休息廳,朝倉來到接待處櫃檯前,向那個銀髮服務員預定了115號房間。 因為東和油脂的首腦們將要在115號室與那個殺手會晤。 「很遺憾,已經有人預約了。 」服務員慇勤地笑道。 「116號呢?」 「對不起,那也已有人預約了。 」服務員低了低頭行了一個禮。 很顯然。 租用之115號隔壁房間已經成了泡影。 朝倉不敢怠慢,趕緊在三井飯店的餐廳內要了全道西菜,飽餐了一頓。 然後,又在一樓休息廳的扶手椅裡睡了個不長但很沉的午覺。 醒來后的朝倉乘出租車回到了京橋的公司。 此時已臨近下午5點了。 財務處的屋子裡沒看見小泉的影子,副處長金子慇勤地對朝倉打招呼說:「啊。 辛苦了。 我已經從對方公司聽來了些情況。 」 「我來遲了!」朝倉用外人覺察不到的眼神向金子掃了一眼。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後一直忙到5點下班時間。 時間過得好慢。 當柔和的下班鈴聲從墻上的喇叭里傳來時,朝倉似乎並不覺得嚴峻的考驗已經迫在眉睫,反倒有一種終於從雜務中解脫了的輕鬆感。 自己的手與其說摸慣了鋼筆和算盤,還不如說更適合方向盤和手槍。 朝倉正在整理桌子。 金子不動聲色地走近朝倉,悄悄道:「先從公司出去一下,約30分鐘后再到七樓會議室去。 」 說罷,回到了自己的桌邊。 朝倉輕輕點了點頭。 朝倉和同事們起出了大樓,向地鐵京橋站走去。 與往常一樣,朝倉旁邊還有同事石田和湯澤。 「剛才你被總經理叫去了吧?是什麼事啊?」在等電車的月臺上,石田忍不住問道。 「對,說給我們聽聽。 」湯澤伸了一下舌頭。 「沒什麼大不了的。 」朝倉苦笑了一下。 「別賣關子了。 」石田固執地說。 「沒什麼,只是最近偶然間得知,總經理在軍隊時上司就是我死了的父親。 家父對當時是新兵的總經理很是關照,所以總經理到現在還很感恩。 總經理說,現在家父已經死了,但至少他要報恩於我。 我實在為總經理那出色的為人所折眼,但我好像反而有種很難堪的感覺。 」 朝倉順口編了個童話般的故事。 以前他曾在公司報上讀到過總經理曾經當過兵的故事。 要是能讓石田他們信以為真,在公司里傳揚此事,那麼,朝倉以後的飛黃騰達也就很容易為一般人理解了。 石田和湯澤聽后長嘆了口氣。 嫉妒得臉都歪了,說:「怪不得我們那個很會拍馬屁的副處長這回拍上你啦!」 「他媽的,我怎麼就沒這個好父親呢,我父親一到部隊就得了心臟病。 被迫退出行伍了。 」湯澤說罷,又慌忙對朝倉說:「請千萬別把這話跟副處長說。 拜託了。 」 「我們保證為你將來的高昇搖旗吶喊,我們的事情請在總經理面前多多美言哪。 」石田說罷向朝倉低下頭鞠了一躬。 「這真折殺我不,快別這樣。 」朝倉故意傲慢地拖著聲音道。 地鐵電車發著轟隆聲開進了月臺。 他們趕緊上了車。 裡面已經很擠了。 車子到達下一站銀座四丁目時,朝倉對兩位同事道「我要去看個老朋友,失陪了。 」 說著用堅實的肩膀擠開乘客,下了月臺。 走上地面,他便沿著正在翻修的馬路,向京橋走去。 新東洋工業大樓的內外已經很靜了。 偶爾從一兩個還在加班的房間里漏出些燈光,但掛著窗簾的七樓東和油脂的幹部會議室的百葉窗現在還是一片漆黑。 朝倉乘電梯到了七樓。 跟昨天一樣,七樓的走廊裡,站著四五個糾察隊員,此時他們彷彿像供欣賞的蠟像似的一動不動地站著。 所不同的是除了他們外還站著金子。 朝倉一出電梯。 那些人便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 「等一下!」金子叫住了糾察隊員。 「你可來了。 請,請進!」金子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 「讓您久等了。 」 朝倉微微點了點頭。 糾察隊員們一個又一個都毫無表情地回到剛才站的地方去了。 會議室的內側放著一排屏風,寬大的房間用簾幕隔成了兩半。 一進房間,朝倉就裝做從裡面的衣袋裡取香菸的樣子,打開了放在西裝內口裡的小錄音機。 那簾幕很薄,外間放有兩張桌子,靠近簾幕的那張桌子上放著一臺聚光燈。 簾幕內間肯定有好幾個在守著,朝倉暗想,那裡肯定躲著一些公司的頭目。 「請坐。 」金子把手繞到朝倉背上,按著他的肩膀要他坐在面對聚光燈的那張桌子旁,而後鉆過簾幕消失了。 第1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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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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