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太郎對準了那隻亮閃閃的白色桌球,球棒在手指上架得好好的,正要擊過去就注意到另一個人進了桌球室裡來。 又是一個西裝穿得很齊整、但是身材卻粗壯得與那套西裝殊不配合的人,似乎是一個打架為職業的人,連帶先前來的二個人,是一共三個人。 看三個人的打扮都是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 他們並不是進來玩球。 他們只站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只是站在那裡,嘴巴一動不動的,似乎是在吃著口香膠之類。 他們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渡邊一捧擊出去,白球撞中了一隻黑球,黑球連續把二隻黃球擊進了二個不同的袋裡,打得很不錯! 他的對手把球捧放回架子上。 「渡邊,我還是先走吧,這一局我輸了。 」 「但你沒有輸。 」渡邊詫異地看著他。 不錯形勢是壞一點,但玩五百元一局的桌球,沒有理由那麼容易放棄。 「我有一點事情忘了辦。 」那兒說,「我們明天再算帳吧。 」然後他便匆匆地走了。 渡邊聳聳肩,低下頭來,再擊出一捧,又把一隻綠球擊進了袋裡。 他其實也並不太詫異。 和他對手的傢伙是個常常在黑社會中混的人,正如渡邊,他也看出了這三個大漢是來這裡向某一個人找麻煩,但與渡邊不同,他不是一個做歪心事的明人,所以他覺得還是及早離開這裡好了。 渡邊慢慢地移到桌子的另一邊,又舉起球棒瞄準,這時就發現其他在桌球室的人也陸續地離開了。 靜悄悄地,但是卻離開得快,渡邊仍然留下來,他正在玩一局桌球。 起碼,他應該玩完了再走。 於是他繼續擊球。 起碼,連續不斷地,如把球連續全部擊落到袋中了。 他不禁自滿地微笑。 這不是和職業球手一樣嗎,他那五百元果然是贏定的了。 他接著就注意到那若大的桌球室內已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連那匯分員也不知道溜到那裡去了。 那三個壯大的漢子,仍然站在三個地方,三個離開這裡的門口前面。 這三個沒有看渡邊,但注意力顯然是放在渡邊身上的。 人人都走了,只剩下渡邊一人,那麼,他們的目標究竟是誰,就不難猜到了,渡邊頸背上的汗毛不,難道他們有手槍揣在下面,而他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一句是至理名言。 渡邊打了一個呵欠,放下球棒。 由於三個出口都給這三個人守住了,渡邊只好走向第四個出口,這個門口的上面雖然有著紅紅的「出口」字樣,其實只是通進洗手間而已。 那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並沒有跟上渡邊,反正,渡邊的上裝還掛在一角落的鉤子上。 渡邊入了門內,通向一段短短的走廊,推開洗手間的門,踏進去,就鬆了口氣。 洗手間的窗子是沒有鐵柵子的,這樣就方便得多了。 並不是害怕和三個大漢交手,他只是覺得情形對他不利。 他們三個人,而且又有槍,他卻是手無寸鐵,一點準備也沒有,還是逃走比較好一點了。 渡邊迅速地鎖上洗手間的門,便走了進去,推開窗子,向下面望望。 那下面是一座方形的小天階,那積了不少從樓上丟下來的垃圾,而通下天階的唯一可以扳爬的東西,就是一條長滿了鐵銹的水渠。 渡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件襯衣,是價錢最貴的一件,不過,也似乎沒有什麼辦法可想了,於是他跨上窗沿,扳出去,就沿著那條生鏽的水渠爬下去。 那桌球室不過是在二樓,爬下去並不很困難,尤其以渡邊的身手來說。 不過,衣服與身手並無關係,當他到了樓下時,他那件白襯衣已經髒得要命了。 樓下是一間角子老虎場,裡面設定了各種各樣的角子老虎機,場內站滿了人,紅燈綠燈亂閃,機器叮噹地響。 沒有人注意渡邊從開階的門口踏進來,也沒有什麼人注意渡邊從大門走出去。 渡邊匆匆通過人行道,便愣住了,他摸著後腦。 怎麼了?他那部火紅色的名貴跑車明明是停在這裡,可是現在已經不翼而飛了,佔了他那個停車位的是另外一部黑色的大汽車。 是一部大型「積架」,大概有冷氣裝置,所以車窗是關著的。 一張臉在車內向他窺視,是一個女人的臉,鼻子架上一副茶色新潮眼鏡。 渡邊上前一步,低下頭,做一個手勢,那車窗玻璃降低了。 「小姐,」渡邊吶吶地問:「請問你是什麼時候到的,我的意思是——我的車子本來是停在這個位置,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我相信你,」那女人諷刺地說。 這時渡邊注意到她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女人,面板很白,穿著一件全新的衣服。 她繼續說:「我佔了你的車位,我就應該送你回家了,是不是?」 渡邊襲示尷尬。 他回頭望望那桌球室的出口,那三個傢伙隨時會追出來的。 他沒有時間選擇。 「如果不介意的話,」渡邊對那女人作了一個十分奉承的微笑,「那就請載我一程吧。 」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渡邊雖然是一個英俊魁梧講究衣著的人,這一次恐怕卻不能給她如何好的印象了。 最不爭氣的大概就是那件骯髒得不成樣子的白襯衣。 「你是修理工人嗎?」她微笑著問。 「不,」渡邊連忙申辨:「我不是——我只是——但你不會明白的了,總之今天是我的倒霉日。 」他說著就伸手要把車門拉開。 但那女人伸手指指前面:「你還是和司機在一起吧!」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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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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