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少插嘴,這裡不是你們這號人出風頭的地方!」最初罵人的那個紳士吼道。 「快滾,去賣淫吧,別錯過了機會!」男一個男人敲響女人的桌子。 「住口!你這狗孃養的。 」四郞按捺不住怒火,撲向那男人。 「要打架嗎?」 另兩人揪住四郎。 三郎眼看四郎要吃虧,使對準一個人的鼻樑猛擊一拳,血濺了那人一臉。 三郎、四郎由於長斯干體力勞動而練就一身強壯的體魄,動作也十分敏捷,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對方自然不是他倆的對手。 在三郞打倒一個紳士的同時,四郞也把另一個對手打翻在地。 但畢競對方人多,兄弟倆還是被痛打一頓,最後被趕出餐廳大門,摔在地上。 那女人也被轟出門去。 「不打就好了。 」 那女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兄弟倆說。 「你說什麼?」四郎餘怒未消,「你倒滿不在乎!」 「隨他們怎麼說吧。 」她的聲音十分冷淡。 「你可別捉弄人。 」 「等等,你這混蛋!」四郎從地上爬起來,罵那女人。 「算了,四郎!」三郎制止他,怕他又要動拳頭。 那女人正準備要走,突然停步,慢慢回過頭來,瞧著兄弟倆的臉。 「四郎?是你喊四郞嗎?」她問三郎。 「是呀。 」三郎也站了起來。 「你是誰?」 「我叫根岸三郎,他是我弟弟。 」 「……」 女人未說話,在街燈下凝視著兄弟倆的面孔。 她臉部毫無表情,彷彿凍結了似的。 「向你們道謝。 」女人低聲說道。 「就這麼一句話嗎?」四郎瞧著她,對剛才這句乾巴巴的話不大滿意。 「謝謝,謝謝。 」 女人低下頭,迅速重複了一句,轉身就走。 那瘦削的背影越來越小。 「真是一個不可捉摸的女人。 」四郎自言自語地說。 三郎沒有說話,默默目送她遠去。 「你怎麼啦,哥哥?」 「四郎!」三郎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背影,「那女人,好像在哪兒見過……」他的話音微微顫抖。 「沒有,哦……」四郎剛要否認,語氣卻一下變了,「好像……」 他突然又覺得,也許在哪兒見過,但究竟在哪裡,已經記不清了。 「四郎!」三郎的聲音明顯地在發抖。 四郎愣了一下。 「那是直子姐姐!可是……」三郎身上感到一陣惡寒。 「……」 四郎沒有回答。 他認為,那女人決不會是姐姐,但一種不能否定的東西使他週身起雞皮疙瘩。 「走,四郎!」 三郎拔腿就跑,四郎跟在後面,很快就追上了離去的女人。 三部四郎站在那女人面前。 「你們追來幹啥?」女人低下頭,不看兄弟倆的面孔。 「你叫什麼名字?」三郎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平野……美紀。 」那女人想了又想,才報了這個姓名。 三郎以強硬的口氣加以否定: 「不對!你是……直子!」他不再往下說了,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那女人慢慢抬起頭來,沒有加以否認。 停了一陣,終於悲傷地說: 「我落到這種地步,不……不想見你們。 」 她很瘦,臉上失去了少女應有的光彩,只有眼睛顯得很大,眼眶裡飽含著淚水。 「姐姐,你是姐姐嗎!是直子姐姐嗎?」 四郎號啕大哭,聲音是那樣悲愴。 第四章 憤怒的火焰(1-2) 第四章 憤怒的火焰1 從埃蒂非西·意大利飯店最高層的西餐廳鳥瞰,聖保羅今晚的夜景顯得十分淒涼。 水野直子和根岸三郎、四郎,在臨窗的桌旁就座。 直子喝著威士忌,滿桌的高級菜餚她連碰都不碰,只是喝酒。 這是相隔五年後姐弟三人邂逅的第二天晚上。 提議到這裡敘談的是直子。 三郎四郎也沒有食慾,彷彿一心在眺望迷夢一般的夜景。 昨天晚上,直子象逃命似地匆匆離開兩個弟弟,只說了一聲明天會打電話聯繫,便隱沒在黑暗中了。 兄弟倆忐忑不安地目送著姐姐的背影,欲追不能。 直子的變化太大了,五年前的面貌已蕩然無存。 那時直子二十歲,現在二十五歲,理應是如花似玉的黃金時代。 直子本來那亭亭玉立的美姿,這幾年一直幻影般活動在兄弟倆的心中。 兄弟倆記憶中的直子,面板白晰,氣質高雅,是雍容華貴的。 五年後邂逅而遇的直子,竟完全失去了青春的美。 端莊秀麗的直子消失了,變成了一副臉色蠟黃的老太婆一般的形象。 某種東西侵蝕著直子,彷彿從面板滲透到她的身體內部。 兄弟倆認為這種潛在的東西,正是精神頹廢。 直子在高級餐廳被同胞怒罵,趕出大門。 他們罵她賣淫,有損日本人的尊嚴,而她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 由此,兄弟倆足以想像出直子這些年的生活是多麼悲慘。 因此,他們連問都不敢問。 直子怎樣逃離科爾達農場的?他倆不知道。 理應穿著一件衣服,也許只穿一件睡衣?或光著身子?也不知道她是怎樣來到聖保羅的。 這麼遙遠的路途,一般情配下她是來不了的,但她畢竟來了。 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到了聖保羅后怎麼生活?出路往往是賣春,這對兄弟倆來說,不難想像。 「你們也非常辛苦啊。 」 直子聽三郎、四郎敘述了他倆離開科爾達農場這五年間的苦難歷程,含著淚說。 第3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血火大地》
第3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