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仁群草介刚开始懂事时,铁造就常常将他带到伊都住过的家去,房子仍旧原封不动地保持着伊都被美军带走时的老样子。 仁科草介从家中残存的生活用具中,嗅到了母亲的气息。 仁科草介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时,铁造就常带他出海捕鱼。 由于是小船,不能去远海,所以只能捕些毛蟹、海扇贝、鳕贝等。 实际收入很少,加上一到冬天,流冰涌来,大海就被封闭了。 仁科草介八岁时那年冬天。 一天,大海被流冰覆盖着,铁造和草介在海边拾顺流冰漂来的木材。 「草介,有件事要对你讲。 」突然,铁造停下来望着流冰。 「你一定要给你母亲报仇啊!」 「给母亲报仇……」仁科草介吃惊地看着祖父。 「对,母亲的仇。 」铁造点着头,「草介,虽然你还是个小孩,但我仍然要告诉你,你仔细听我讲,好吗?」 「嗯。 」 草介莫名其妙地凝视着祖父布满深深皱纹的淡褐色脸膛。 「战败后第四天晚上,来了三个将校……」 铁造望着低沉的云层笼罩着的大海,详细地叙述了伊都的悲惨遭遇,那是伊都流着眼泪向他诉说的。 被美军带走后的情况,是他到东京领取伊都的尸体和仁科草介时,从照料过伊都的女人野关千代那儿听说的。 是吗?母亲想杀死我,赤身裸体地站在海水里,多残酷啊!但这又是真实的情景,多么令人气愤,悲伤啊!这些愤怒,悲痛,都怪我父亲,怪那三个军人。 杀!等我长大了,就找到他们,统统杀掉! 「给你母亲报仇,杀死他们!」 铁造盯着海面叫道。 从那天起仁科草介变得沉默寡言了。 2 仁科与山泽分手后,当天夜里,乘末班飞机到了北海道。 到达鄂霍茨克海边的故乡时,已是八月二十八日将近黄昏时分。 从前的渔村,现在已成了小市镇。 仁科朝镇外的茅屋走去。 母亲伊都的家还遗留着,尽管连菜园在内才有三百坪左右有的空地,但仁科曾几次拒绝不动产业者的购买交涉。 仁科默默地站在家门前。 家,已变得连茅屋或破屋都称不上了,墙已经倒塌,木板也被拆掉,只有屋架勉强遗留下来,而且已经倾斜。 仁科在家门前默哀了一阵,转身坚定地走了。 野花、露珠上留下了他的足迹。 仁科刚走出空地,就停住了脚,一个不相识的人站在路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仁科若无其事地跨上大道。 「请等一下!」那人对从旁边穿过大路的仁科喊道。 「要是认错了人,请你原谅。 你该不是仁科草介吧?」 「不是。 」仁科慢慢摇着头。 不知对方究竟是谁,在城里倒无所谓,但在这种乡村被发现了,是无法逃脱的。 「稍候一下行吗?」那人叫住已迈出步子的仁科。 仁科转过身来,停往脚,此时正是傍晚时分。 「我是田渊君雄呀!你要是仁科,就应该记得小学时代的朋友。 」 仁科停下来,记忆中好象有田渊这个名字。 不过,即使是儿时的朋友,在眼下,也不可大意。 该不会是组织的手伸来了吧? 仁科转过身来,仔细看了那人一眼,确实是儿时的朋友田渊,全身的紧张稍稍松弛。 「是你……」仁科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开车路过这里,看见一个人呆呆地凝视着这所房子。 」田渊满面堆笑地迅速说道,「我早就认为是你了,因为,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对这间房感兴趣。 别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 田渊和仁科并肩走向汽车,仁科比田渊高出半头。 「谢谢!」仁科迷惑了。 「别讲礼,那样就不亲热了。 无论如何,我们总还是儿童时代的朋友吧!我现在在渔业公司工作,情况还不错。 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过,既然来了,你就把你交给我吧,我不会让警察发觉的。 」 田渊激昂地说着。 他收集了所有关于仁科草介的消息,对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坚信仁科是决不会平白无故杀人的。 两人虽然是小学时的朋友,但仁科小时候的性格,即使长大了也不会改变,可以说还是老样子。 「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仁科拒绝坐车。 「别牛劲了!难道不信任我吗?」 「并非如此,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算了吧!你来是有什么目的吧?」 「对,我来调查一件事。 」 「我帮你调查,行吗?街上到处都有通缉你的照片,你冷静地想一想吧!」 田渊强硬地将仁科推进了汽车。 「呵,想起来了!」仁科坐在座位上苦笑了一下,「你一争吵起来就急躁,而且,还是个不服输的人。 」 「终于想起来了吧?不过,你却不同,总是与我作对,一人去看流冰。 」 「嗯。 」仁科点着头,望着大海。 「仁科,能告诉我吗?」 田渊将车驶向纹别市,他经营的渔业公司本部在纹别港。 「目前,还不能对你说,你知道了也会被卷入进去的。 」 「即使被卷入,我也不在乎。 」 「不行,太危险!这不是一般的对手。 」 仁科的声音里满含拒绝之意。 虽然他知道田渊并无歹意,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事是很麻烦的。 「知道了,那我就不过问吧。 但是,你来是想调查什么呢?总可以告诉我吧。 既然来到了这儿,借助我的力量是有必要的。 」 「……」 第2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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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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