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科仔细地听了一下,虫鸣声已停止了。 脚步声去了又来,苍白的月光映在拉门上。 如果有人走动,就会映出影子来,可是,并没有人影。 脚步声仍在往返。 仁科悄悄贴近拉门,猛地拉开门来到窄廊上,屋檐下,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追上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看见良子站在檐下。 「不相信这是狐狸的恶作剧吗?」 「就算是吧。 」 「你随时都带着枪吗?」 「为了生存啊!」 仁科回到房里,他没有解释不带手枪就不能生存的理由。 次日早上,受良子邀请,仁科随地登上寺庙旁的浅谷,据说那里有个无名瀑布。 「相传很久以前,凡接近瀑布下水潭的人都会因什么东西作怪而死去,因此,谁也不敢接近那儿。 据说是去年吧,本地的猎人走近瀑布下的水潭,发现许多人骨。 」 「人骨?」仁科停住脚。 「不过,别担心,警察调查后,搞清了全都是猴骨,据警方作出的结论是,在瀑布上游似乎有猴子的坟墓。 」 「真有猴子的坟墓吗?」 「不清楚。 」良子走在前面,逆流而上。 「昨晚的狐狸一事,动物学家曾嘲笑说,那纯属是荒诞之说。 一到六、七月的梅雨季节,每天晚上,破庙四周都沉浸在‘叽……叽……’的、象在诅咒什么似的尖细声中,在‘叽……叽……’的声音发出之前,一般先响起‘叮铃铃……’的银铃般尖细的声音,这是仔免的声音啊,老兔随着这声音一边为寻找食物移动着,一边发出‘叽……叽……’的鬼魂似的声音。 不过,我把这声音用录音机录下,带回东京,告诉了各处的学者和研究机关,可他们却毫不理踩,说仔免根本不会有这种叫声,大概那是画眉鸟吧。 因此,就这样告终了。 老住持也曾多次听见过这种声音,但不知学者们究竟是怎样想的。 」 「谁都有不懂的事,我现在仍然不相信昨夜的脚步声是狐狸在捣乱,当然,尤其不了解的还是你。 」 在清澈的流水中移动的良子那洁白的小腿非常美丽。 「我也不了解你,因杀人嫌疑被追捕,时而登山,时而又从缆车里逃出来,简直象把冒险作为一种享受似的,就象是在凭兴趣逃跑一样……」 「若是有兴趣的话那就好了。 」 瀑布出现了。 高度约十米的瀑布溅起飞沫,瀑布周围的绝壁上长满青苔,绝壁上端,鲜红的群生果实,遮盖了天空。 巨大的圆形水潭,蓄满了瀑布源源不断倾泻下来的永,水潭四周的岩石表面,被巨大的水势冲刷得象陶器一样平滑。 他们在靠近瀑布的岩石上休息。 「你今晚打算怎么办?」良子问。 「下山,我还有很多非做不可的事。 」 午后,他们回到了寺庙。 大概在睡午觉吧?庙里没有老住持的身影。 良子走进厨房,迅速地做好了凉面。 他们在屋檐下吃完面条。 「谢谢你的关照!」仁科低头说,「我想这种事大概不会再有了吧?不过,事件平息下来了,一定来买你未完成的画。 」 「谢谢!」良子爽快地答道。 「还得感谢这次能遇见你。 」 「要是还想相遇的话,又用绳索从哪个悬崖上吊下来吧,不过,是否有我,可是个疑问呀!」 收拾妥当后,他们回到屋里。 仁科打开了屋里的半导体收音机,想了解逃脱后,警察的动向如何。 他调整着波段,搜寻新闻节目,终于收到了: 「昨晚,在东京都世田谷区的公路上,发现了被汽车撞死的 N报记者峰岛治一的尸体……」 峰岛死了!仁科呆住了。 「后来,在调查中了解到,有人目击峰岛在自己家附近被汽车撞死。 这位目击者是本街的一位家庭主妇,她还听见峰岛断气前清楚地说道:‘轰炸机失踪了……’尽管汽车撞死峰岛后逃走了,但这位主妇害怕今后遇难,当时未报告警察,到今天才向警察报告。 」 仁科脸上失去了血色。 「此外,前天——即二十二号早上,在晴海码头发现的被淹死的东阳报社记者伊江修二,曾于头天晚上拜访过峰岛。 那位目击者听见的峰岛遗言:‘轰炸机失踪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峰岛被杀事件……」 「峰岛被害了!」 仁科不由自主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 2 仁科下山了。 他很郁闷,分不清是悲哀还是气愤。 杀峰岛的是什么组织呢? 「决轻饶不了这帮家伙!」仁科暗暗发誓。 他下定决心,杀害峰岛的无论是哪个组织,都要与他们斗个鱼死网破,管他三七二十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揭露这个巨大的阴谋。 峰岛之死换来一句话——轰炸机失踪了…… 这句话深深地拨动了仁科记忆中的一根琴弦,他颤抖了一下。 「飞行员?」这是仁科少年时代记忆中的一句话,迄今还刻在仁科心里。 现在,仁科似乎能听见在夜空里留下爆炸声而消失了的轰炸机声音。 北海道的涌别——佐吕间湖附近的一个小渔村,是仁科的出生地。 昭和二十年(1945年)八月十六日,夜里十点。 仁科伊都关上门进了卧室,由于白天过度疲劳,伊都很快就入睡了。 她二十三岁,是个寡妇,丈夫死在战场上,接到死亡通知已三个月了。 昨天得到战败的消息后,入夜,她躺在床上,咬着嘴唇想,反正是战败,为什么不早点儿败呀?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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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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