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紀來到走廊,又摸進了廁所,從裡面反扣好門,廁所的窗戶是往上提的,只能打開一半,她把床單做成的繩子綁在水龍頭上,爬到洗水池上把腳伸向窗外。 視窗太小了,要是平時由紀的身體絕對鉆不出去,可是長時間的折磨、興奮劑的摧殘使得她如今簡直骨瘦如柴了,這樣她總算鑽出了視窗。 這是性命攸關的搏擊,成敗在此一舉,由紀死死地抓住繩子,一點點地向樓下滑去。 由紀到了院子里,這裡沒有一個人影,一樓房間里有電視的聲響,由紀轉到院子後面,可是一堵高墻橫在面前無法通過。 她還是打算奪門而逃,心一橫就猛地跑了起來。 跑出了門口,可是報警器在她身後響了,她清楚地聽到了那對夫妻跑到院子里來了。 由紀在靜寂的大街上猛跑,沿途沒有遇到一個過往的行人,正巧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身旁不遠的地方,車裡走下了一對乘客,由紀機靈一動,緊跑幾步鉆進了出租車。 「不管哪兒都行,快開車吧。 」由紀的聲音顫抖著,出租汽車開動了。 「先生,求求你啦,我現在沒有帶錢,但我實在沒有辦法,我要是下去的話,會被他們殺死的。 要麼,你要是高興,我就用身體付你的車費吧!不過,還得求你給我幾個零錢打電話。 」由紀眼裡噙著眼花,露出手臂上的纍纍傷痕,最後她一咬中,終於說出了連她自己都吃驚的請求。 果然,駕駛員沉默片刻后,對她說:「看你說什麼呀,我怎能乘人之危呢。 」 於是,汽車又飛也似地開走了,載著由紀來到了伊那各。 這是真木悠子的孃家,一家人搬到鎮上有十幾年了,現在房屋空著無人居住,離家不遠還有一塊不大的農田,悠子的父母偶爾過來照看一下。 由紀就獨自一人住了下來,悠子的父母為她準備了自炊的用具和食品。 剛到的那天,由紀勉強說過幾句客套話后就昏昏入睡了,這是興奮劑中毒的初期癥狀,老父母給由紀蓋好被子后鎖上門回去了。 第二天,老父又帶來些東西看望由紀,他坐在床頭凝著由紀,這姑娘瘦成這個樣子,哪像幾年前那個水靈靈的由紀喲。 她的面板灰白,跟死人的顏色差不多。 老父知道由紀是關守的妻子,也聽說她被壞人綁架的事,沒想到被折磨的這副模樣了。 女兒在電話里告訴他,要父親代她好好照看由紀,她怕自己出來讓壞人察覺了又會抓由紀的,老父都答應了。 此刻,老人看著由紀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不由自言自語地說:「城裡有什麼好,城市像個殘忍的野獸哇!」 由紀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慢慢地她只覺得自己身上輕鬆多了,於是就獨自走出院子,在山路上散步。 太陽正當頂,陽光曬在身上曖融融的,十分愜意。 由紀知道必須多活動,這長時間她幾乎被一直監禁著,那些禽獸似的男人只是對她發泄著無止盡的獸慾,她還依稀記得那些情景,那令她心碎的情景。 「關守充介……」由紀走著,不由深情地大聲叫起關守的名字。 剛才醒來時,她看過悠子托她父親帶來的紙條,知道目前關守到英國去了……因此她面對黑沉沉的峽谷,祈禱著關守的勝利。 由紀在山路上行走著,這座被人遺棄的山村,道路也荒蕪了,路上到處是雜草、落石,寒風在峽谷中兇猛異常。 在山路轉變的地方,由紀驚得停下了腳步,只見一個男人背靠巖石躺在地上,他坐在地上背靠巖石,腦袋耷拉在一邊,簡直像一具死屍。 由紀惶惶不安地走上前去,這人還活著,當然只是氣息奄奄的狀態,他的鼻子缺了一塊,右臂吊著,手上的面板由於腫脹變成了青紫色,渾身衣衫襤褸,臉上胡髦蓬生。 「你怎麼啦……」由紀叫了兩遍,他才睜開眼睛,由紀不禁退後一步,她記得這雙眼睛,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但一股寒氣驟然從背上升起。 「救……救救我吧……」那男人用微弱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句話。 由紀凝視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募地左門五郎這個名字在她腦子裡閃現出來。 (是他,絕不會錯!)由紀久久地盯著這張曾是那麼叫人恐懼的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她眼前又浮現出左門和真紀子兩人凌辱她的情景,那是自己今生今世都難以忘卻的情景。 這段時間,只要一想到左門這個名字,她就恐懼得全身發抖。 可是現在,她面前的左門是行將死去的人。 由紀蹲在他的身邊,用力把他扶了起來。 左門的腿就像斷了似的完全站不起來,由紀把他的左手挽到自己的肩上,她還說不清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麼,甚至還難以決定該不該救他,被他折磨時的那一幕幕情景是那麼鮮明地映在腦海裡。 (殺了他!)一個聲音似乎在耳邊呼喊,她真想殺了他,現在殺他不費吹灰之力,只要放下他,自己轉身回去就行了,更不會有人為左門的死悲哀。 但是由紀沒有這麼做,她繼續攙著左門向山村走去。 三天後左門才醒了過來,他的高燒已經退了,由紀端著一碗粥在餵他。 左門的事由紀告訴了悠子的老父,取得了他的同意,由紀現在想的是:(能不能讓他成為拯救關守的一張王牌,如果左門站在關守的一邊,那麼關守將穩操勝券……)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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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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