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呵呵大笑道:「壽卿是還不高興來的呢,因為兄弟再三約他,方才答應。 不過他的年紀確也大了,如此遠征,要他同來此地,兄弟真覺有些對他不起。 」 陜西撫臺也笑道:「這是爵帥瞧得起他,否則爵帥手下,難道還少大將不成?」 左宗棠摸著鬍子道:「中丞說得一點不錯,像那劉省三,①他就不肯來。 」 陜西撫臺又恭維了左宗棠好久,方才告辭而去。 左宗棠住了一宵,即于第二天直到蘭州,將近省垣的時候,寧夏將軍吉祥,迎接到十里長亭。 左宗棠因為吉祥是位宗室,聖眷既隆,人也慊和,很對他客氣道:「老哥何必如此客氣,勞駕得極。 」 吉祥照例先請兩宮聖安,然後答左宗棠的話道:「季翁奉旨來此,乃是來分兄弟的憂的,應該遠接。 」 左宗棠又客氣幾句,便同吉祥一齊入城,進了制臺衙門,接印之後,藩司以次,次第稟見,左宗棠一個一個的問過蘭州情形,吩咐眾官好好辦事。 等得眾官退出,便先傳見劉松山,劉松山入見,左宗棠先問道:「壽卿,你打算怎樣辦法,有主意了么?」劉松山忙答道:「回爵帥的話,標下打聽得白彥虎,野心勃勃,竟想謀叛,現在膽敢自稱皇帝,又封他的元配白朱氏為偽皇后,女兒珊鳳為偽公主,這個妄人,不必說他,只是白朱氏母女兩個,很有一點妖術,就是偽元帥熊飛鵬,女將翡仙,也知妖術。 」 左宗棠蹙眉道:「可惜那位李金鳳五姐,已經不在了,不然,也好把她調來幫助我們。 」 劉松山搖首道:「爵帥不必躁心,標下已有辦法。 」說著,便與左宗棠咬了一陣耳朵。 左宗棠一邊在聽,一邊連連點頭道:「你可小心,不要大意。 好在我們的軍糧,我們是自己帶了來的。 」 劉松山介面道:「標下一半就仗這個。 」劉松山說到這句,又向左宗棠笑了一笑道:「不是標下恭維爵帥,從古以來,那有萬里行軍不向就地徵糧,這般纍纍贅贅的自己帶來,不虧爵帥,胸藏地理全書,怎麼能夠深知此地的情形。 」左宗棠也含笑的答道:「壽卿,你是到了此地,就地徽糧之難,親自所睹,那裡曉得京中的一班大老,還在那兒一點不知輕重,瘋狗般的說我辦事顢頇呢。 」 劉松山還待再說,忽見詹啟輪,一臉含著怒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劉松山先問道:「詹大人,你在生誰的氣呀。 」 詹啟輪一面從他懷內取出一封信來,遞於左宗棠去看,一面方答劉松山的說話道:「壽卿軍門,你快看信,恐怕你也要氣死。 」 劉松山一聽詹啟輪這般說法,便站到左宗棠身邊,同看那信。 只見寫著是: 爵帥鈞座,謹稟者,灃蒙保奏署理浙撫,晉進升見,今晨叫起,①太后首先問灃左某萬里行軍,怎樣自攜糧秣,閣臣很有說話。 俺誰不聽,可是左某,也未免辦得太糊塗了,你是他的舊部,應該知道等語。 灃即奏對,太后聖明,不為閣臣讕言所動,此是邦家之福。 督臣左某,首平閩浙,次復蕩平山東、河南、安徽等省捻匪,成績具在,早在太后洞鑑之中。 伏查軍務之事,至重要者,即為因地制宜。 陜甘一帶,轉運困難,就地徵米,愈較轉運為難,左某若無深知灼見,何至冒昧若是。 太后如信左某,此等軍務之事,似宜任其行事,毋庸上煩聖慮。 況且有功則賞,有罪則罰。 臣追隨左某多年,敢以身家性命,為左某擔保。 左某熟悉西北地理,胸有成竹,決不至於僨事等語。 太后聞灃奏后,始微點首云:俺也知道左某不是荒唐人物,其中必有什麼道理,爾既力為擔保,俺也稍稍放心,爾下去,可以迅速函知左某,俺雖不信人言,他也須得對得起朝廷,否則一誤大事,俺即治他之罪,已經遲了等語。 灃又將浙中之事詳細陳奏,蒙太后獎諭有加。 灃復奏稱,太后方纔所獎,灃不敢受,浙中善後諸事,皆系左某指示,太后聞言微現喜容。 灃退出,探知京中上自軍機,下至御史,無一人以爵帥此行之措置為然者,灃深為爵帥危,特此專差飛稟,伏乞善以處之。 灃不日陛辭回浙,若有所聞,定再飛報。 匆匆上稟,恭叩鈞安。 舊屬蔣益灃叩 劉松山一直看完,也氣得問左宗棠道:「爵帥如此躁心,還不為閣臣所諒,以後怎樣辦事?」 左宗棠先把手上之信,交給詹啟輪道:「你去覆信,叫他莫嚇,說我自有辦法。 只要先有一些成效,做給他們去看,這些讕言,自會平靜。 」詹啟輪聽說,自去覆信。 左宗堂始對劉松山說道:「京里的事情,我會對付,你不必管,你只去辦你的軍務。 」劉松山聽說,又與左宗棠嘁嘁促促的低聲商議一會,方才退去。 第20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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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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