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一愕道:「足下據事立論,真是一位將材,令人佩服萬分。 現在左大人那兒正在少人相助,讓我將你薦去如何?」 潘鼎新聽說,方向身上摸出一封書信,呈與曾國藩去看。 曾國藩接到手中一看,見是那位程學君介紹來的。 書中盛譽潘鼎新的本領勝他十倍。 曾國潘至此,方才明白潘鼎新這人,非特有才,且有節氣。 明明來此投效,不肯先把介紹之信交出,便是他有身價的地方。 當下收過那信,又問潘鼎新,愿到浙江去否?潘鼎新道:「同爲國家效力,在此在彼,都是一樣。 」 曾國藩聽了大喜,馬上寫上一封薦書,交與潘鼎新,命他剋日動身。 潘鼎新謝過曾國藩,起程之際,復又叮囑去取安慶的機會,萬萬勿失。 曾國藩一等潘鼎新走後,即飭飛馬報知貞乾和曾大成二人。 沒有幾天,忽得飛探報到,說是國荃、貞干兩個,已把安慶克復。 曾國藩一得此信,不覺喜形於色的自語道:「這樣一來,真可稱為難兄難弟的了。 」 等得正式公文到來,細細看過,方知貞干忽在中途遇見國荃。 貞干就約國荃幫忙先去克復安慶,再辦圍困金陵之事。 國荃應允。 果然竟被那個潘鼎新料到,四眼狗大有驕氣,其一稍稍疏忽,一個九年陷在賊手的安慶省城,竟然克復下來。 時在咸豐十一年八月。 及至奏報朝廷,尚未接到批迴,忽于初十那天,奉到贊襄政務王大臣的咨文,說是文宗顯皇帝,已於七月十六那天賓天。 安慶克復之折,竟不及見。 曾國藩這人,本極忠義。 一見此等噩耗,不禁悲從中來。 掩面而泣。 左右慌忙勸慰。 曾國藩拭淚道:「朝廷待我甚厚,不比旁人。 我在軍中,每次大敗,從未責備一句。 直到如今才把安慶克復,那知文宗顯皇帝,又已不及看見。 哀哉痛也。 我罪深矣。 」 曾國藩哀痛一會,又把咨文再去細細一看,突又一驚道:「大行皇帝,本有太子,何必用著這班贊襄政務大臣。 」 說到此地,就想以他三朝元老的資格,前去奏上一本。 后又一想,這等大事,朝中大臣,豈無勝他之人,必定業已頗費斟酌,我卻不可冒昧,姑且寫信前去問過翰林院郭嵩燾再講。 曾國藩想定主意,立即一揮而就,發信進京。 誰知一等多日,竟沒回信。 正是: 大敵當前猶未靖 深宮確息更難知 不知進京之信,何以沒有迴音,且閱下文。 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 曾國藩自從發信去與那個郭嵩燾之後,久候沒有迴音,他就有些著慌起來。 生怕外省的大敵未靖,京中的亂事又起。 他是一個身居兩江總督都堂的三朝元老,怎好不去關心。 無奈那時尚沒電報,只有緊要上諭,或是重大公文,才能用那六百里的牌單。 私人信札,毫沒加快辦法。 曾國藩到了那個時候,也只得先顧南京的軍務再說。 有一天,正在盼望各處的訊息,忽據探報,說是偽忠王李秀成,不知爲了何事,親自率領二三十萬老萬營的悍賊,去攻六合。 知縣溫紹原寡不敵眾,業已殉難等語。 曾國藩一聽此信,不禁連連地跺著腳的說道:「可惜可惜。 他既殉難,六合地方,反作金陵賊黨的屏藩矣。 」曾國藩說完,立即下令,飛檄曾國荃回攻金陵,皖省善後事宜,交與曾貞干、曾大成二人,會同紳士辦理。 這末那時李秀成,也要算為太平天國之中的一位大人物了。 何以如此大才小用起來,親自去攻那個小小的六合縣的呢?其中自有一番道理。 原來那個洪太主洪宣嬌,自經銅官一役,敗回金陵之後,不知怎樣一來,竟和彌憂櫚起來。 彌右裁髦洪宣嬌的勢力,不是可以隨便爭風吃醋的,只好悶聲不響,退至一邊,儘讓他這情娘再去另置面首。 洪宣嬌見他頗覺識趣,反而偶去敷衍。 不過既云敷衍,必須另找別路。 有一天,洪宣嬌親去尋找那個女狀元傅善祥。 傅善祥的父親,名叫啟徵,本是南京地方的一位宿儒。 逝世以後,僅剩善祥一人。 善祥生而多慧,長而有貌。 那時正在不肯以那庸庸婦女自居的當口,忽值太平天國建都金陵,開設男女二科,以攬天下英材。 傅善祥聞信,急去應試。 其時的大總裁,便是軍師錢江。 題目是命男女二科,各擬一篇北征檄。 善祥文中的警句是:問漢官儀何在?燕雲十六州①之父老,已嗚咽百年;執左單于來庭。 遼衛八百載之建胡,當放歸九甸。 傅善祥既得女科狀元,同時男科的狀元,名叫朱維新,維揚人士。 大魁之日,年僅十有七歲,才學固好,品貌又美。 當時的傅善祥,還大朱維新兩歲,頗有相從之意。 不料東王楊秀清是個登徒子之流,一見男女兩科的狀元,都是美貌無輪。 他便奏知天皇,以傅善祥充他的隨身機要記室,朱維新充為東王府的秘書監,不久且升爲尚書。 東王既是如此重用傅朱二人,無非存著不利孺子之心而已。 沒有多久,傅善祥便被威迫成奸,朱維新也加封龍陽君起來。 傅朱二人,既然一同失了貞躁,當然心中老不願意。 朱維新因是一個男子,尚有解悶散憂之事可找。 獨有那個傅善祥,每天處於瀅威之下,委實無法可以解嘲,一時無可奈何,便去吸食洋菸,以消岑寂。 第14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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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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