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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拿破崙帝國的元老院,由二十四人組成,任期是終身的。
②一七九五年十月,代表新興資產階級的熱月黨,根據自己制定的新憲法,由有產者投票選舉,成立了元老院(上院)和五百人院(下院)。
①法蘭西共和國八年霧月十八日(一七九九年十一月九日),拿破崙發動政變,開始了獨裁統治。
②教皇庇護七世于一八○四年到巴黎為拿破崙加冕,後被拘禁在法國,直到拿破崙失敗。
在另一方面,這件事卻使馬格洛大娘大為高興。
「好了!」她對巴狄斯丁姑娘說。「主教在開始時只顧別人,但結果也非顧自己不可了。他已把他的慈善捐分配停當,這三千法郎總算是我們的了。」
當天晚上,主教寫了這樣一張單子交給他的妹子。
車馬費及巡視津貼
供給住院病人肉湯的津貼一千五百利弗
艾克斯慈幼會的津貼二百五十利弗
德拉吉尼昂慈幼會的津貼二百五十利弗
救濟被遺棄的孩子五百利弗
救濟孤兒五百利弗
共計三千利弗
以上就是米裡哀先生的預算表。
至于主教的額外開支,以及請求提早婚禮費、特許開齋費、嬰孩死前洗禮費、宣教費、為教堂或私立小堂祝聖費、行結婚典禮費等等,這位主教都到有錢人身上去取來給窮人;取得緊也給得急。
沒有多久,各方捐贈的錢財源源而來。富有的和貧乏的人都來敲米裡哀先生的門,後者來請求前者所留下的捐贈。不到一年功夫,主教便成了一切慈善捐的保管人和苦難的援助者。大筆大筆的款項都經過他的手,但沒有任何東西能稍稍改變他的生活方式,或使他在他所必需的用品以外增添一點多餘的東西。
不但如此,由於社會上層的博愛總敵不過下層的窮苦,我們可以說,所有的錢都早已在收入以前付出了,正好象旱地上的水一樣;他白白地收進一些錢,卻永遠沒有餘款;於是他從自己身上搜颳起來。
主教們照例把自己的教名全部寫在他們的佈告和公函頭上。當地的窮人,由於一種本能的愛戴,在這位主教的幾個名字中,挑選了對他們具有意義的一個,稱他為卞福汝①主教。我們也將隨時照樣用那名字稱呼他。並且這個稱呼很中他的意。
①卞福汝(Bienvenu)是「歡迎」的意思。
「我喜歡這名稱,」他說,「卞福汝賽過主教大人。」
我們並不認為在此地所刻畫的形象是逼真的,我們只說它近似而已。
三好主教碰到苦教區
主教先生並不因為他的馬車變成了救濟款而減少他的巡迴視察工作。迪涅教區是個苦地方。平原少,山地多,我們剛纔已經提到。三十二個司鐸區,四十一個監牧區,二百八十五個分區。巡視那一切,確成問題,這位主教先生卻能完成任務。如果是在附近,他就步行;在平原,坐小馬車;在山裡,就乘騾兜。那兩個高年的婦人還陪伴着他。如果路程對她們太辛苦,他便一個人去。
一天,他騎着一頭毛驢,走到塞內士,那是座古老的主教城。當時他正囊空如洗,不可能有別種坐騎。地方長官來到主教公館門口迎接他,瞧見他從驢背上下來,覺得有失體統。另外幾個士紳也圍着他笑。
「長官先生和各位先生,」主教說,"我知道什麼事使你們感到丟人,你們一定認為一個貧苦的牧師跨着耶穌基督的坐
騎未免妄自尊大。我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老實說,並非出自虛榮。"
在巡視工作中,他是謙虛和藹的,閒談的時間多,說教的時候少。他素來不把品德問題提到高不可攀的地步,也從不向遠處去找他的論據和範例。對某一鄉的居民,他常敘說鄰鄉的榜樣。在那些對待窮人刻薄的鎮上,他說:「你們瞧瞧布里昂松地方的人吧。他們給了窮人、寡婦和孤兒一種特權,使他們可以比旁人早三天割他們草場上的草料。如果他們的房屋要坍了,就會有人替他們重蓋,不要工資。這也可算得上是上帝庇佑的地方了。在整整一百年中,從沒一個人犯過兇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