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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必裡克」——「訓言」,乃是他在各種場合上所發表的談話的整合,經過久長的歲月後方纔把它編纂起來的。因為這是「合罕」要想把它流傳到後世去的唯一文書。雖然它的大部分是從汗的口裡聽來的,可是殘留在部眾和僚友們的記憶裡的也不在少數。成吉思汗好像和當時有能力的蒙古人一樣,有給予他自己的思想以韻律形式的天賦,所以他便能夠很容易把它傳承下來。講到韻律形式的使用,乃是從太古時代所繼承下來的一種習慣,因為這個緣故,即使目不識丁的人民都能夠保存着他的父祖的訓言。到了後世,蒙古民族都認為他們帝國建立者的「訓言」是極端重要的,這樣便構成每一統治者和行政者的教育一部分。但是「必裡克」也和「札撒黑」一樣,它傳授到我們的手裡,也是變成了殘簡和斷片的狀態了。「訓言」裡的某一部分已為蒙古人所保存下來
33,其他則殘存在中國和伊斯蘭教史家的著作裡面。
為完成軍政上和內政上的組織,成吉思汗創設了一種叫「別乞」(Behi)的官職,它的職守便是做了國家的最高僧侶,被賦予着一種權力,併為官方所承認。讀者將要回憶到「別乞」的稱號,乃是從古代以來就存在着的,尤其是被森林氏族和部落的領導者所擁有的更多。這些領導者們遂混合著王公的俗權和「珊蠻」的神權而為一體。「珊蠻」是跟氏族的祖先和守護神都有關係的。成吉思汗現在創設了國任「珊蠻」的官職。他委任了兀孫(GorjiUsun)為第一任「別乞」,因為兀孫是古代傳說裡孛端察兒子孫中的最古老的支派,而且又是巴阿鄰氏族成員裡最年長的老翁。為著這個緣故,兀孫遂被承認為已經和遠祖有了特殊關係,所以他便能夠代表遠祖了。成吉思汗對他說:「兀孫,你是巴阿鄰里為長的子孫,你可做『別乞』,做『別乞』時,騎白馬,穿白衣,坐在眾人之上,選算年月吉凶,教敬重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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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一連串的戰役裡,大部分成吉思汗雖然沒有參加過,可是帝國的疆域,卻已經擴展到蒙古本土的境界以外了。一二○七年,派遣長子朮赤率領着右翼軍去討伐「森林民」,這就是斡亦剌惕(Oirats)
35部和乞兒吉思
36部。後者是一種「非蒙古族」血統的人民,居住在玉須河(Yenissei)
37流域的上游,那裡的土壤是很肥沃的,當時大多數都是栽種着穀類的,這些穀類由伊斯蘭教徒和畏兀兒的商人把它運輸到國外去。除那裡外,「森林民」的地方,是以貂鼠和其他毛皮出產豐富著名的,還有一種海青〔鶻的一種
38〕也是從這個國家裡運來的。朮赤既然完全成就了他所擔任的事業,為預防從那方面而來的一切奇襲危險,並使這個帝國得到安全的保障,便把重要的商路完全控制起來。這樣一來畏兀兒人便自然而然俯首歸降了。「亦都兀惕」(Idikut)
39即畏兀兒統治者,也派遣使者一行到蒙古汗那裡來,以後親自到汗廷來朝見他的新宗主君。成吉思汗便把他的女兒阿勒察勒屯(Alchaltun)〔《秘史》作阿勒阿勒屯〕賜給他做妻子。
第七章 全蒙古民族的皇帝成吉思汗(
3)
一二一二年,七河地方的北部,被忽必來那顏所征服。
40於是蒙古皇帝——遊牧帝國君主的權勢,開始擴張到大多數人民皆過着定居生活的古代文明國裡去。
同時成吉思汗為他的母親,他的弟弟,他的兒子們從所征服的民族那裡去劃分封地,這樣一來,可以說他已經完成了遊牧帝國的組織。對於這點,成吉思汗也是依照遊牧民族的舊習慣去執行的。他很懂得把他的帝國一部分去封給他的親族,但決不致成為帝國統一的妨礙。這個統一的帝國是為鐵血合罕的權力和他那不變的「札撒」所強固地結合著的。當他賜給采邑與他的親族時,成吉思一再反覆斷言其昔日的草原貴族主義,並強調在事實上他的帝國就是為著他的氏族的。當朮赤出征回來時,成吉思汗對他說道:「我兒子中你最長,今日初次出徵去,不曾教人馬損折,將所有『林木中百姓』都歸附了,我賞與你這些百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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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這時候已經享年到五十歲稍為開外些,身體仍舊非常健康,他充滿着自信去窺測將來,他感覺到受着「長生天」的護佑和援助,而他的願望(「長生天」的願望)就是把全世界授與他(成吉思汗)和他的光榮氏族。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