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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379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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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裴休崇尚喜愛珍奇的古董。他負責管理皇帝的詔書的時候,他的一個表親調任曲阜邑宰。當地農民開荒耕地的時候,挖出一件古代器物,名字叫做「盎」。這個盎的容積大約三斗,短脖鳥足,圓口方耳,古樸笨重。將上面的泥土洗掉以後,磨擦乾淨,在盎的腰部隱約顯現出九個古篆字,曲阜的縣令也不認識。兗州有個書生姓魯,能用八種字型寫字。將這個書生找來,拿出盎讓他辨認。他說:「這是大篆,不是現在仍然使用的字型,我曾經學過。這九個字是齊桓公會于葵丘歲鑄。」邑宰對他說的話感到很驚奇,等到拿來篆體字的書籍來對照檢驗,覺得字跡的筆畫相似。邑宰用車把盎送到河東裴休家裡。裴休以為是春秋時代的器物,非常珍愛,視同國寶。他在修改皇帝的詔書以後的空閒時間,特意請感情比較深的親戚朋友前來觀賞,從此被人們稱為京城裡的至寶。後來他以禮部侍郎的身份主管科舉考試,學生中有人要求觀賞他收藏的盎。有一天他擺酒宴,請來學生弟子到家裡聚會,將盎拿出來擺在院子,大家圍着鑒賞。只有中書舍人劉蛻認為不是春秋時的器物,而是近代偽造的贗品。裴休不高興地說:「有什麼根據嗎?」劉蛻說:「我從前專門學習過歷史文獻,上面記載齊桓公小白九次召集各路諸侯,樹立威信,定下霸主地位。葵丘這次聚會是第八次結盟。又據《禮經》記載,諸侯五月安葬桓公小白,結成同盟的各路諸侯到了,就開始進行埋葬,然後舉行拜祭,拜祭以後是早晨和晚上哭喪,哭喪以後確定追封謚號。然而葵丘聚會確是齊桓公小白生前的事情,那時還沒有得到謚號,所以這是一件近代偽造的贗品。」裴休恍然大悟,命令人把盎打碎,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崔碣


  

崔碣任河南尹,懲奸剪暴,為天下吏師。先是有估客王可久者,膏腴之室。歲鬻茗于江湖間,常獲豐利而歸。是年,又笈賄適楚,始返楫于彭門,值龐勛作亂,阱于寇域,逾期不歸。有妻美少,且無伯仲息裔之屬。妻常善價募人,訪于賊境之四裔,竟無究其跡者。或曰:已戕于盜,帑其貨矣。洛城有楊乾夫者善卜稱。妻晨持一縑,決疑于彼。楊生素熟其事,且利其財,思以計中之。乃為端蓍虔祝,六位既兆,則曰:所憂豈非伉儷耶?是人絶氣久矣。象見墳墓矣。遇劫殺與身並矣。妻號啕將去,即又勉之曰:陽鳥已晚,幸擇良晨,清旭更問,當為再祝。妻誠信之。他日,復往算,宛得前卦。乃曰:「神也異也,無復望也。」仍言號慟非所以成禮者,第擇日舉哀,繪佛飯僧,以資冥福。妻且悲且愧,以為誠言,無鉅細事,一以托之。楊生主辦,雅竭其志。則又謂曰:「婦人煢獨,而衷財賄,寇盜方熾,身之災也,宜割愛以謀安適。」妻初不納,夕則飛礫以懼之,晝則聲寇以危之,次則役媒以餌之。妻多楊之義,遂許嫁焉。楊生既遂志,乃籍所有,雄據厚產。又逾月,皆貨舊業,挈妻卜居樂(明抄本樂作洛)渠之北。明年,徐州平,天下洗兵,詔大憝就擒外,脅從其間者,宥而不問,給篆為信,縱歸田裡。可久髡裸而返,瘠瘁疥穢,丐食于路。至則訪其廬舍,已易主矣。曲訊妻室,不知其所。展轉饑寒,循路哀叫。漸有人知者,因指其新居。見妻及楊,肆目門首,欲為揖認,則訶杖詬辱,僅以身免。妻愕眙以異,複製于楊。可久不堪其冤,訴于公府。及法司按劾,楊生賄賂已行,取證于妻,遂誣其妄。時屬尹正長厚不能辨奸,以誣人之罪加之。痛繩其背,肩扶出疆。可久冤楚相縈,殆將溘盡,命絲未絶,洛尹改更,則銜血賫冤于新政,亦不能辨。前所鞠吏,得以肆其毒于簧言。且曰:以獄訟舊政者,漢律在焉。則又裂膐,配邑之遐者,隷執重役。可久雙眥流血,兩目枯焉。時博陵公伊人燕居,備聆始卒。天啟良便,再領三川。獄吏屏息,覆盆舉矣。攬轡觀風之三日,潛命就役所,出可久以至。乃敕吏掩乾夫一家,兼素鞠胥,同梏其頸。且命可久暗籍家之服玩,物所存尚夥,而鞠吏賄賂,醜跡昭焉。既捶其脅,復血其背,然後擢髮折足,同瘞一坎。收錄家產,手授可久。時離畢作冷,衣雲復鬱。斷獄之日,陽輪洞開,通逵相慶,有出涕者。沉冤積憤,大亨暢於是曰。古之循吏,孰能擬諸。(《出唐闕史》)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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