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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種不由自主的性活動的來複,就是每星期一度而以星期日為頂點的,也往往很明顯。這種來複大概是由於社會的原因。但是以一年為期的來複是無法用社會的原因來解釋的。這一層,筆者早在
1898年就提出來過,而三四十年來,也曾多次地加以證實。
所有的證據都指明,一年之中,性衝動自然而然的特別活躍的時期確實有兩個,一在初春,一在秋季,並且往往秋季比春初還要見得活躍。
至于女人方面有沒有這種常年的來複,世人現在還沒有很多與很細緻的證據。
不過,來複或循環的現象畢竟要在女人方面見得最清楚。女子性生活的一個正當的特點就是這種時期性。月經就是最明顯的事實。月經的存在。
證明在性的時期性方面,女人要比男人為原始得多。關於月經的起源的討論是很多的。有人以前以為,受潮汐的影響的低等動物總要表示出一些太陰的時期性,但這方面的證據太少。海邊的貝殼動物普遍並不受月亮的影響。
不過蘇伊士灣一帶的海膽是受影響的。月亮上弦,它們就大些;下弦,它們就小些。它們所以大,就因為一肚子卵的關係,一到月圓,這些卵就擴散出去了。這種影響雖有,卻和四足的走獸總嫌風馬牛不相及。
並且,就在哺乳類中間,一直要到一部分接近於人的類人猿,才有月經的出現。瑞典的化學家阿瑞尼烏斯(Arrhenius)提到過, 月經的來源可以推溯到空中的,前文引過的法克斯對這個題目有特別研究,認為他的說法是對的。他指出,空中的也是有變遷的,而此種變遷亦有其時期性,每二十七天又三分之一天達最高點一次,而這二十七又三分之一天的時光也正是月亮繞地球一周的時光。他在常年人口出生率的曲綫裡,也找到一個按月略有波動的節拍。
在類人猿中間,月經雖屬初次出現,但它是和更原始的一年一度的來複同時存在的。所以月經儘管一月一次,生產還是隻限一年中的某個時期以內。這在人類也還有一點痕跡。在人以下的高等動物,就一定要到所謂「叫春」(Oestrus)
的時候,雌性動物才容許雄的交合。在人類,女性性慾最強烈的時候大抵是在經期的前後幾天。不過,這種性慾是比較分散而不容易確指的,尤其是到了文明大開的人類。但是大多數的專家全都承認這一點,例如,德國神經學家克拉夫特。
埃平(von Krafft- ebing )就把女人這種頂點擺在經期的後幾天。 阿德雷(Otto Adier)則說:性慾的增加是經前、經後與正在行經中都可以感覺到的。科斯曼(Kossmann)以為女人最需要性交的時候是月經剛過後的幾天,甚至于月經快完的幾天。居約( Guyol )說經後的八天是女子性慾最盛的時候。
坎貝爾(Harry Campbell)曾經說到倫敦某醫院就醫的工人, 調查他們妻子的性慾的時期性,他發現全數的三分之二中,有的經前欲旺,有的經後欲旺,有的逢經欲旺,有的在三個時期裡都旺。即四者必居其一。
到最近幾年,我們更有了些可靠的統計材料。 女醫生戴維斯( Katharine Davis)研究過
2000多個女人的性生活,發現她們性慾最強烈的時候,几乎全部是在行經前兩天到行經後七天裡。不過她的發現裡有一層和以前的專家不同,就是經前熱烈比經後熱烈者為多(
69例對
38例)。漢密爾頓醫師(G.V.Hamilton)
觀察過
100個知識階層的女人,發現
25人的旺盛期是在月經剛行以後,
14 人是在剛行以前,
21人在剛行前剛行後,
11人在行經中及月經剛行的前後,
19人完全沒有時期性,其餘
10人沒有說什麼。
女子的羞怯也是演化而行的一個現象,它的原始狀態在動物中就可以找到,並且是以性的時期性做依據的。性的時期性,加上羞怯的心態,也是求愛的一個重要條件。最初,羞怯可以說是雌性動物的一個拒絶的表示,因為叫春的時節還沒有到來。不過叫春的時節來到以後,羞怯的心態還繼續存在。
到那時,和性衝動的力結合以後,就成為若接若離、半迎半拒的獻媚的態度與行為。至此,雌的對雄的便時而接近,時而逃避,或雖屬逃避,而走的路線是一個圓圈。所以羞怯這種心態,起初是拒絶性交的,後來很快地和別的衝動聯合以後,就成為一個十分複雜的東西。到了人類,它就包括下述的四五種成分:①就是前文所說的由於時期不合而拒絶性交的表示。
②一種深怕令人憎惡的恐懼心理,性器官的地位和排泄器官的出口處最密切,排泄物是無用的,惹人厭惡的。即在動物,似乎便有這種感覺。這種討厭的心理後來不免轉移到生殖器官上來。
③原始人認為性的現象是有巫術的影響,令很可怕的,這種恐懼心理促成了種種禮儀的行為,進而又演變為若干維持男女有別的簡單規矩,這種儀節與規矩最後又轉過來成為羞怯心態的一種護身符。
④裝飾和衣服的發展,一方面所以培養羞怯的心態以抑止男人的慾念,一方面亦正所以充實獻媚的工具,從而進一步刺激男子的慾念。
⑤原始民族往往以婦女為男人資產的一部分,這種資產的觀念難免不在女人原有的羞怯心態上,加上一重新的約束,認為不但本來如此,也是理應如此。這最後的一種成分也許沒有前四種重要,但時常也有人主張把它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