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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 - 48 /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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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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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璨之奸惡過于杞,圖非公比也,卒全身于大亂之世,然則公之委命賊手,豈不大可惜也哉!雖然,公囚困于淮西,屢折李希烈,卒之捐身徇國,以激四海義烈之氣,貞元反正,實為有助焉。豈天欲全界公以萬世之名,故使一時墮于橫逆以成始成終者乎! 戒石銘「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太宗皇帝書此,以賜郡國,立於廳事之南,謂之《戒石銘》。按成都人景煥,有《野人閒話》一書,乾德三年所作,其首篇《頒令箴》,載蜀王孟昶為文頒諸邑云:「朕念赤子,旰食宵衣。言之令長,撫養惠綏。政存三異,道在七絲。驅鷄為理, 留犢為規。寬猛得所,風俗可移。無令侵削,無使瘡痍。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賦輿是切,軍國是資。朕之賞罰,固不逾時。爾俸爾祿,民膏民脂。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爾為戒,體朕深思。」凡二十四句。昶區區愛民之心,在五季諸僭偽之君為可稱也,但語言皆不工,唯經表出者,詞簡理盡,遂成王言,蓋詩家所謂奪胎換骨法也。

雙生子今時人家雙生男女,或以後生者為長,謂受胎在前;或以先生者為長, 謂先後當有序。然固有經一日或亥、子時生,則弟乃先兄一日矣。辰時為弟, 巳時為兄,則弟乃先兄一時矣。按《春秋公羊傳》隱公元年,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何休註云:「子謂左右媵及侄娣之子,質家親親先立娣,文家尊尊先立侄,其雙生也,質家據見立先生,文家據本意立後生。」


  

乃知長幼之次,自商、周以來不同如此。

李建州建安城東二十里,有梨山廟,相傳為唐刺史李公祠。予守郡日,因作祝文曰:「亟回哀眷。」書吏持白回字犯相公名,請改之,蓋以為李回也。後讀《文藝·李頻傳》,懿宗時,頻為建州刺史,以禮法治下。時朝政亂,盜興相椎敚(du$),而建賴頻以安。卒官下,州為立廟梨山,歲祠之,乃證其為頻。繼往禱而祝之雲,俟獲感應,則當刻石紀實。已而得雨,遂為作碑。

偶閲唐末人石文德所著《唐朝新纂》一書,正紀頻事,雲除建州牧,卒於郡。

曹松有詩悼之曰:“出旌臨建水,謝世在公堂。苦集休藏筐,清資罷轉郎。

瘴中無子奠,嶺外一妻蠕。恐是浮吟骨,東歸就故鄉。”其身後事落拓如此。

《傳》又云:「頻喪歸壽昌,父老相與扶柩葬之。天下亂,盜發其塚,縣人隨加封掩。」則無後可見雲。《稽神錄》載一事,亦以為回,徐鉉失于不審也。

侍從宮自觀文殿大學士至待制,為侍從官,令文所載也。紹興三十一年,完顏亮死於廣陵,車駕將幸建康,從官列銜上奏,乞同班入對。時湯岐公以大觀文為行宮留守,寄聲欲聯名,眾以名位不同為辭。歧公曰:「思退亦侍從也。」

然竟不克從。紹熙二年,吏部鄭尚書僑上章乞薦士,詔令在內近臣台諫、在外侍從,各舉六人堪充朝士者。吏部遍碟,便及內任從官與在外待制以上, 而前宰相執政皆不預。安有從官得薦人,而舊掘乃不然,有司之失也。


  

存亡大計國家大策,系于安危存亡,方變故交切,幸而有智者陳至當之謀,其聽而行之,當如捧漏瓮以沃焦釜。而愚荒之主,暗於事幾,且惑于議佞孱懦者之言,不旋踵而受其禍敗,自古非一也。曹操自將征劉備,田豐勸袁紹襲其後,紹辭以子疾不行。操征烏戎,劉備說劉表襲許,表不能用,後皆為操所滅。唐兵征王世充于洛陽,竇建德自河北來救,太宗屯虎牢以扼之,建德不得進,其臣凌敬請悉兵濟河,攻取懷州、河陽,逾太行,入上黨,徇汾、晉, 趣蒲津,蹈無人之境,取勝可以萬全,關中駭震,則鄭圍自解。諸將曰:「凌敬書生,何為知戰事,其言豈可用?」建德乃謝敬。其妻曹氏,又勸令乘唐國之虛,連營漸進,以取山北,西抄關中,唐必還師自救,鄭圍何優不解。

建德亦不從,引眾合戰,身為人擒,國隨以滅。唐莊宗既取河北,屯兵朝城, 梁之君臣,謀數道大舉,令董漳引陝虢、澤潞之兵趣太原,霍彥威以汝、洛之兵寇鎮定,王彥章以禁軍攻鄆州,段凝以大軍當莊宗。莊宗聞之,深以為憂。而段凝不能臨機決策,梁主又無斷,遂以致亡。石敬瑭以河東叛,耶律德光赴救,敗唐兵而圍之,廢帝問策于群臣。時德光兄贊華,因爭國之故, 亡歸在唐,吏部侍郎龍敏請立為契丹主,令天雄、盧龍二鎮分兵送之,自幽州趣西樓,朝廷露檄言之,虜必有內顧之慮,然後選募精鋭以擊之,此解圍一算也,帝深以為然。而執政恐其無成,議竟不決,唐遂以亡。皇家靖康之難,胡騎犯闕,孤軍深入,後無重援,亦有出奇計乞用師搗燕者,天未悔禍, 噬臍弗及,可勝嘆哉! 唐人詩不傳韓文公《送李礎序》云:「李生溫然為君子,有詩八百篇,傳詠于時。」

又《廬尉墓誌》云:“君能為詩,自少至老,詩可錄傳者,在紙凡千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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