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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近代史-陸觀版 - 95 / 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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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近代史-陸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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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俄國造成了一種慷慨的印象,似乎俄國人在這動亂之際監管伊犁是對中國的一種友善行動。但是,俄國顯然認為,軟弱無能的清政府再也不能收復新疆了。為了使動亂持續下去,以便使他們能無限期地佔領伊犁,俄國人于1872年和阿古柏簽訂了一項商約;一年後,英國人也起而效尤。兩國以承認阿古柏政權換得了一些商業特權。

中國人必須先將陝、甘兩省回民之亂平定以後,才能過問阿古柏的問題。1866年,清廷特派閩浙總督左宗棠為陝甘總督,專事鎮壓那裡的叛亂者。可是在他掛帥之前又被調去平定捻亂,本書第十章 中已有論述。直至1868年捻亂平定以後,左宗棠才得以負起征剿回民叛亂的重任。


  

1873年,他以幹練的領導、巧妙的戰略和艱苦的戰鬥撲滅了這兩省的叛亂,共耗軍費4,000萬兩。隨後,左宗棠的得勝之師擺出進攻新疆的態勢。在這個節骨眼上,中國與日本之間的台灣危機突然爆發;中國在事變處理中暴露出來的軟弱,表明它亟需加強海防。這時中國面臨着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即它是否能夠在實施一項更大海軍計劃的同時,又進行一場代價高昂的新疆戰事。

隨後,就兩者中何者更緊要的問題展開了一場大爭論。

2.2海防與塞防之爭經過了十年自強運動之後,恭親王和文祥首先對海防力量的不足感到驚慌。沿海的高級官員們提議建立一支擁有四十八艘艦隻的海軍,編為三個艦隊,分駐在中國的北、中、南部海岸。他們認為日本的威脅比俄國更為直接。這個集團的領袖人物李鴻章大膽地請求清廷取消新疆戰事,將它的費用轉移到海防上來。

他請求購買外國艦炮、訓練海軍官兵、通過一種新型的「洋務」考試招募人才、製造軍火,並增加鴉片進口關稅以幫助支付估計年需1,000萬兩的海軍開支。

海防派提出了五點論據:(1)北京距海岸近,而新疆則離京師遠,因而邊防不如海防緊要;(2)朝廷財政拮据,而新疆之役毫無勝算把握,這就不得不重新考慮此役是否可行;(3)新疆土地貧瘠,于中國罕有實際價值,不值得花這樣高的代價去收復它;(4)新疆的周圍都是強鄰,不能長期固守;(5)緩期收復新疆並不是要放棄前代皇帝征戰所得的領土,只不過是保存實力,以待來日的明智之舉。

另一方面,其它許多官員雖對海防的重要性不表異議,但主張不應當用犧牲塞防的辦法來發展海軍。如果中國不能將新疆的叛亂者平定下去,俄國人就會繼續推進,西方列強也會受到鼓舞,從沿海進攻作為呼應。這些官員認為,俄國比日本或西方列強的威脅更大,因為俄國和中國有共同的邊界線

俄國既可由陸路,亦可由海路進入中國,而日本和西方國家卻只能由海上進入中國。他們將俄國的侵擾比作心腹之患,而西方國家的威脅只是肢體之病。

左宗棠說,西方列強為佔有海港、口岸而開仗,而且通常僅僅是為了商業上的特權,而俄國既想獲取商業讓步,也有領土要求。

塞防論者也向朝廷提出了五點論據:(1)新疆是西北防務的第一綫,它守衛着屏障北京的蒙古,若新疆有失,蒙古將不可守,京師也受威脅;(2)西方列強此刻尚未造成直接入侵的危險,而俄國人在新疆的推進已經成為直接的威脅;(3)不應將塞防軍費轉用於海防,因為對海防已經撥了固定的軍費;(4)列祖列宗百戰經營的土地不應放棄;(5)像烏魯木齊和阿克蘇這樣的戰略要地應首先收復。該集團的領袖人物左宗棠警告說,如果現在中止新疆戰事,就是招致外人統治新疆。4

這兩個集團提出的論據都剴切中肯、言之成理。但是,此時沿海顯然還未有直接的糾紛,新疆卻發生了一場叛亂,有待鎮壓,同時伊犁為人所占,亦需收復。因此,清廷雖然沒有放棄創辦海軍的計劃,還是于1875423日任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


  
左宗棠坐鎮甘肅蘭州,為準備這次戰役而彈精竭力。他的策略是「緩進速戰」。到1876年初,他做好了出擊準備,並于3月間將帥營移至南州。劉錦棠將軍在猛攻之下迅速進入新疆,到11月便征服了北疆。

這時還固守在南疆的阿古柏對其前景惴惴不安,1877年春末,他遣使前往倫敦以尋求英國的調停,並暗示他願意接受中國屬國的地位。但是,左宗棠軍隊的前進速度卻快于在倫敦進行的討論。阿古柏被徹底擊敗,于1877529日自殺而死。他的兒子們繼續作戰,但是,閲牆之爭使他們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1877年底,除了伊犁仍為俄國人佔據外,整個新疆全部收復。

清帝國既然恢復了對新疆的統治,中國就具備了俄國允諾歸還伊犁的條件。但是,由於俄國駐北京公使5採取拖延策略,推遲對這一問題的討論。其時正在國外建立使領館的總理衙門,便責成將派去俄國的外交官就歸還伊犁問題進行交涉。率領使團的崇厚,曾于1870年赴法國致歉,此次他被授予一等欽差大臣銜,即大使之職,並獲授權便宜行事。

2.3崇厚出使和《裡瓦幾亞條約》,1879年崇厚(1826-1893年)是一個無能透底的滿洲貴族,他對於這次出使俄國全然沒有準備。當抵達聖彼得堡時,他對國際外交上的錯綜複雜形勢和伊犁的地理狀況一無所知,而這裡的俄國人的阿諛逢承顯然使他受寵若驚,戒備鬆弛。此外,他似乎急於了結此任回國。有人推測斷言他畏懼那些可怕的俄國人,並且迫不及待地想要料理緊迫的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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