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聽說,立刻下令諭知眾將去後,忽見東王楊秀清領著一個非常美貌的女子進來,天王便問東王,此是何人。
東王先命那個女子朝見天王之後,方才答道:「她的老子就是前任的漢陽縣知縣桂越石。她的名字,叫做桂子秋。自幼就有一位仙人傳授法術。因見她的老子,藏過關帝廟前掘出的那塊石碣,氣憤不過。直到前幾天,方將那塊石碣尋著,特地攜來貢獻。並愿棄邪歸正,投效我們。」
天王聽了大喜,先將桂子秋這人獎勵幾句,命她呈上那塊石碣。桂子秋即命從人抬上,天王下座,細細一瞧,果見石碣上面,鐫有「辰火天明、金鐵爭鳴,越王過漢,東國太平」的十六個大字。便對大眾說道:「如此說來,真是天父顯靈的了。我們國號,準定就取太平天國四字,才合天意人心。」
大眾附和一陣,天王便命衛士,把那石碣,抬入上房,交與吉妃,連同那塊天生太平天國四字的寶石,一起收藏,衛士抬入。
天王又問桂子秋道:「你能甚麼法術,可與我們這位冬官丞相吳吉士一比。」
桂子秋奉命,她就同了吳吉士走出院外,立定身體,對著吳吉士拱手微笑道:「請問吳丞相,我們現在怎樣比法。」
吳吉士因為剛才業已吃過那個李金鳳的虧的,此時不敢大意,只好也笑著答道:「此刻吳某,無非奉了天王之令,瞻仰桂小姐的法術罷了。如何比法,悉聽吩咐。」
桂子秋聽說,已知其意,便將她的纖指,忽向西北方的天空一指,跟著道了一聲疾、陡聞一聲霹靂,青天白日之中,竟會大雨起來。還不奇怪,她在大雨里頭,這般淋著,身上竟沒一點水珠顆兒。大家方才拍手叫好。及至再去看那個吳吉士,早已淋得像個落湯雞兒一般的了。
此時吳吉士生怕天王見罪,趕忙口吐一團火球,飛起空中,周繞一轉,仍舊落下,卻也並未被雨濯滅火光。
桂子秋見著,便把她的雙手合十,向著吳吉士拜了一拜道:「吳丞相的法術,果然不錯,勝我多了。」
吳吉士慌忙謙虛幾句,二人一齊收了法術,同到天王那兒銷差。
此時洪宣嬌因見桂子秋這人,既有法術,又是長得比她標緻,便對天王含笑的說道:「臣妹愿隨這位桂小姐學習法術,伏求天王允準。」
天王聽說,笑上一笑道:「我知法術之事,非得童身學習,方有效力,你現在恐怕不能了吧。」
洪宣嬌將臉一紅,正待答話,忽見吳吉士已將她刀劈火焰之事,一五一十的說知天王聽了。天王不待吳吉士說完,一面大喜,一面又稱怪事不已。
桂子秋介面道:「既是蕭王妃要學小女子的法術,小女子很愿傳授。」
天王更是歡喜,即任桂子秋為女兵副指揮使,就在宣嬌一起辦事。
桂子秋謝恩之後,即同洪宣嬌兩個,手攜手的來到宣嬌室內,一同坐下。宣嬌百事不提,第一句說話,就問桂子秋道,「我的不懂法術,你該已經知道。今天我的刀劈那個火焰之事,倒底甚麼緣故?」
桂子秋見問,微笑了一笑道:「王妃請把脈息,讓我一按,或有分曉。」
洪宣嬌真個把她的一雙玉腕,放在桌上。桂子秋一按之後,笑著哦了一聲道:「原來王妃今天轉了癸,那個姓李的法術,是被王妃的穢污所破。」
宣嬌聽畢,立即傳令出去,只要是她手下女兵,以後每逢出戰,必須各人身上,都藏一點穢血,違令者斬。
桂子秋道:「王妃應該也去稟知天王,不論兵將,凡遇妖法,都須帶著穢物,方保無虞。」
洪宣嬌聽了,一面命人稟知天王,一面便請桂子秋馬上傳授她的法術。
桂子秋道:「王妃現在只能學法,不能學術。」
洪宣嬌不解,桂子秋又說道:「學法只要暫忌房事。學術第一要緊先須養氣,一行房事,氣即難合,術無進功,永遠須避房事。所以法是外功,術是內功,不能混合而言。」
宣嬌一聽如此說法,連連說道:「這未請你快快幫我先取姓李的性命要緊;至於學習法術之事,我們往後,慢慢再說便了。」所以後來洪宣嬌,永不再提此事,因為不能避忌房事之故。
現在且將洪秀全這邊的事情,暫時按下,補敘湖南那邊。
且說曾國藩自從委了彭玉麟,充任那個水師指揮官之後,彭玉麟便將他的水軍之學,全行貢獻出來。沒有多天,已把水師一部份,辦得井井有條。再加那位左宗棠,已入張亮基的幕中。張亮基信任有加,一切軍務等事,全交他去辦理。這樣一來,長沙城池,竟同生鐵鑄就一般,無論洪軍如何兇猛,休想動得分毫。洪秀全只好聽了錢江主張,放棄湖南,去攻湖北。照清廷方面說來,湖北雖然失守,湖南倒底保住。
咸豐皇帝聞知其事,即將胡林翼以布政使署理湖北巡撫;又調雲貴總督吳文-,實授兩湖總督;又任旗人善琦為欽差大臣,督辦湖北軍務,限期收復城池;又命曾國藩大練水師,以作善琦的聲援。
曾國藩一奉旨意,忙將彭玉麟請至,和他商酌道:「現在湖北業已失守,洪軍之勢愈大。此地雖然添了一個左季高,卻少了一個胡潤芝。朝廷既是責成我練水師,這件事情,只有請你來幫我一個大忙。」
彭玉麟連連客氣道:「只是我們那位楊載福同事,也是一位水師好手。」
曾國藩微搖其頭道:「他是將材,你是帥材。你的責任,自然比他重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