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⒂照古典主義的慣例,史詩作品總要用「我歌唱(其人和某事)……」等話作為篇首或「序曲」,巳經成了一種爛調。因此,普希金在這裡詼諧地模仿了一段。
第八章
別了,如果是永遠地
那就永遠地,別了。
——拜倫當我在皇村中學裡,象一朵花
在它的花園裡無憂地開放,
我喜歡閲讀的是阿普雷亞
而不把西塞羅放在心上。
回想那時候,每當煦和的春日,
當我在幽深的谷裡,在湖水邊,
聽著天鵝的啼喚,看著水波閃爍,
繆斯便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的宿舍的斗室因為她的
突然的降臨而輝煌、明亮。
她為我擺開筵席,她歌唱
兒童的歡樂、青春的戲謔,
她歌唱我們古代的光榮,
還有心靈的顫慄的夢。二世界帶著微笑迎接她,
這最初的成功令我們鼓舞,
傑爾查文老人也賞識我們,
在墳墓的邊沿向我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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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註:原稿中本節結尾如下:
德米特裡耶夫沒有指責,
而那俄國習俗的捍衛者,.①
暫停下教導,聆聽著我們卜
把怯生的繆斯輕輕撫摸。
而你,深深充滿靈感的
一切優美情愫的歌者,⑧
你呵,少女心靈上的偶像,
你豈非出於偏愛而向我
伸出你的手,叫我把一生
奉獻給詩的純潔的名聲?)三而我一直把不覊的熱情
當作行動的唯一的指針,
我常常帶著頑皮的繆斯
和笑閙的人群一起宴飲。
她伴着我們爭吵(在午夜,
那對巡查是多大的聲音!)
在這狂歡的筵席上,她也使
座中的節目花樣翻新:
作為酒神的忠實的信徒,
她對酒放開了自己的歌喉,
而那些昔日的青年人
都顛倒了,熱狂地向她追求——
在朋友面前,我感到驕傲
有這一個輕佻的女友。四然而我已經遠離他們了,
我跑到遠方……她跟着我。
多麼常常地,溫存的繆斯
為瞭解除旅途的寂寞
使我醉心于迷人的故事!
在月下,在高加索的山徑,
多麼常常地,象林諾娜,
她和我一起在馬上飛奔!
在幽暗的夜晚,呵,她常常
領我去到塔弗利達的海濱,
她讓我傾聽那海濤的喧響,
那波浪的深沉的永恆的合唱,
妮列伊達口的低聲的喃喃,
那對創世主的無言的禮讚。五而暫時,忘了遙遠的京華——
它的燦爛和喧騰的宴飲,
她來到悒鬱的摩爾達維亞的
荒涼的山野,前來訪問
遊牧民族的簡陋的篷帳。
她變得和他們一樣的粗獷,
她愛上了野蠻人民的
異域的方言和草原的歌唱,
而忘了自己的神的語言……
繼而一切突然變了個樣。
於是,她出現在我的花園
成為一個鄉間的姑娘;
她的眼睛是多麼沉思鬱鬱,
一本法文小書拿在手裡。六而現在,我初次帶著繆斯
來到了社交界的晚會,
我有些忌妒,又有些膽怯,
望着她那草原的嫵媚。
呵,有多少貴族、外交家,
軍界的浪子和驕傲的夫人。
她有時坐下,靜靜觀看;
有時穿過這密集的人群,
她欣賞他們的笑閙和喧嘩,
機智的談吐、燦爛的衣裙;
還有客人們在年輕的
女主人前面,那種慇勤;
還有男賓們象鑲着畫的
黑色的鏡框,包圍着夫人,七她愛聽那種有條不紊的
知名人士的高雅的會談,.
那種老成持重,那種尊貴,
令人感到冷靜的傲岸。
然而,那是誰?誰茫然而沉默
站在這一群雅緻的人中‧
一些面孔在他前面閃過
卻象是令人厭倦的幽靈:
他們對他都象是路人。
在他痛苦的臉上,是憂鬱?
還是驕傲‧為什麼他在這裡?
他是誰‧難道竟是歐根‧
難道是他‧…呵,一點不錯。
“那麼,他來了有多少時辰了?八“他是否受了磨練,變得溫馴?
或者還是和從前一樣
擺出那種怪癖的神氣?
請問他如今是什麼情況‧
他可是梅裡莫斯愛國志士,
哈囉德、偽君子、教友會信徒,
捨棄祖國的世界主義者,
或者他換上了另一種面幕
拿來招搖‧也許,他終歸是
象你和我,一個善良的傢伙‧
聽我說吧!至少,別再充當
一個早已不時興的角色。
而他把世界也耍得夠了……”
「那麼,您認識他?」
「勉強這麼說。」九“可是,為什麼您這樣無情,
談起他來,就加以針貶‧
是否因為我們都喜歡
無事生非,對一切抱有成見‧
是否因為大膽的才華
對於自命不凡的糊塗蟲,
不是可笑,就是得罪了他,
而智者愛高談,也彼此不容‧
或者因為我們往住把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