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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現代庸俗經濟學所不接受的概念。侯爵依據的是事實。事實是,愛爾蘭人口減少了,而愛爾蘭的地租卻增長了;人口減少對土地所有者「有利」,從而對土地以及僅僅是土地附屬品的人民也「有利」。於是,侯爵宣告,愛爾蘭的人口仍然過剩,人口外流仍然太慢。
要想享有十足的幸福,愛爾蘭至少還應該排出
30多萬工人。桑格拉都學派的醫生見病人沒有起色,就讓放血,然後再放血,直到病人的血放完了,病也就沒了。我們不要以為這位還很富有詩意的侯爵是個桑格拉都學派的醫生。他只是要求再放
30多萬人的血而不是大約
200萬。
但是事實上要想在愛爾蘭建立起千年王國,非得放出大約
200萬人的血不可。證據是不難提出的。
7781851年到
1861年間的集中所消滅的主要是
1英畝以下至
15英畝的租地農場。這些農場必然首先被消滅。結果就產生了
307058戶「過剩」的租地農民,作一個低的估計,每家平均
4口人,總人數就是
1228232人。即使作一誇大的假定,假定農業革命完成後,其中的
1/
4將再度被吸收,結果仍須有
921174人移居國外。
16至
100英畝的租地農場,用來經營資本主義的穀物生產也嫌太小,至于用來牧羊,就簡直等於零,這是我們在英格蘭早就知道的了。因此,在上述同樣的假定下,又得有
788761人移居國外,結果總人數就是
1709532人。既然胃口越吃越大,所以地主們的眼睛立刻會發現,具有
350萬人口的愛爾蘭仍然是個窮國,而貧窮的原因是人口過剩,因此,必須更進一步大力減少
779人口,才能完成它作為英格蘭的一個牧羊場和放牧場的真正使命。【在本書第三卷論述土地所有權的那一篇,我將更詳細地談到,單個的土地所有者以及英國的立法如何有計劃地利用饑荒和由饑荒引起的情況來強力推行農業革命,並使愛爾蘭的人口稀少到符合地主希望的程度。
在那裡我還要重新談到小租地農民和農業工人的狀況。這裡只引證一段話。納騷·威·西尼耳在他的遺著《關於愛爾蘭的日誌、談話和短評》(兩卷集,
1868年倫敦版第
2卷第
282頁)中提到:「G博士中肯地指出:我們有了一個濟貧法,這是使地主取勝的強大工具;另一個工具就是往國外移民。沒有一個愛爾蘭朋友會希望戰爭拖延下去,更不希望這場戰爭以小租地農民獲勝而告終……它越是迅速地結束,愛爾蘭越是迅速地變成牧場國,同時人口相應地減少到一個牧場國所需要的程度,對一切階級就越是有利。」
1815年的英國穀物法保證了愛爾蘭向大不列顛自由輸入穀物的獨占權。這樣一來,穀物法就人為地促進了穀物生產。
1846年,隨着穀物法的廢除,這種獨占權突然消失了。即使撇開其他各種情況不說,單是這一事實就足以大大促使愛爾蘭的耕地變成牧場、租地農場積聚和小農被驅逐。
1815—
1846年間,人們稱讚愛爾蘭土地的肥沃,大肆宣揚愛爾蘭的土地天然適合種植小麥,可是後來,英國的農學家、經濟學家和政治家們又突然發現,這些土地除適于種植青飼料外別無用處!萊昂斯·德·拉維涅先生也急急忙忙在海峽彼岸重複起這種論調。只有象拉維涅那樣「認真」的人才會相信這種幼稚話(鬼話)。】
這個有利可圖的方法,正象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樣,也有它的缺陷。地租在愛爾蘭不斷積累着,而愛爾蘭人則在美洲以同一步伐不斷積累着。被羊和牛擠走的愛爾蘭人作為芬尼亞社社員崛起於大洋彼岸了。年青的大共和國面對海上的老女皇越來越帶威脅性地昂起頭來。
嚴酷的命運,兄弟互相殘殺的罪孽,
使羅馬人受盡了苦難。
780第二十四章
所謂原始積累
1、原始積累的秘密
我們已經知道,貨幣怎樣轉化為資本,資本怎樣產生剩餘價值,剩餘價值又怎樣產生更多的資本。但是,資本積累以剩餘價值為前提,剩餘價值以資本主義生產為前提,而資本主義生產又以商品生產者握有較大量的資本和勞動力為前提。因此,這整個運動好象是在一個惡性循環中兜圈子,要脫出這個循環,就只有假定在資本主義積累之前有一種「原始」積累
亞當·斯密稱為「預先積累」,這種積累不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結果,而是它的起點。
這種原始積累在政治經濟學中所起的作用,同原罪在神學中所起的作用几乎是一樣的。亞當吃了蘋果,人類就有罪了。人們在解釋這種原始積累的起源的時候,就象在談過去的奇聞逸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兩種人,一種是勤勞的,聰明的,而且首先是節儉的中堅人物,另一種是懶惰的,耗盡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耗費過了頭的無賴漢。
誠然,神學中關於原罪的傳說告訴我們,人怎樣被注定必須汗流滿面才得餬口;而經濟學中關於原罪的歷史則向我們揭示,怎麼會有人根本不需要這樣做。但是,這無關緊要。於是出現了這樣的局面:第一種人積累財富,而第二種人最後除了自己
781的皮以外沒有可出賣的東西。大多數人的貧窮和少數人的富有就是從這種原罪開始的;前者無論怎樣勞動,除了自己本身以外仍然沒有可出賣的東西,而後者雖然早就不再勞動,但他們的財富卻不斷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