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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費城以後,我看到團練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除了教友會教友以外,其餘的居民几乎全都加入了,他們按照新的法律把自己組成許多中隊,選出了他們的上尉、中尉和少尉。B博士來看我,告訴我他在宣揚有關團練法律方面所做的努力,並且說這種努力有了重大的成就。在這以前我自己以為這一法律的通過全由於我的那篇《對話》。但是我想他所說的或許也有道理,所以我就讓他保持他的意見。
我想在這種情況下一般說來這是最好的辦法。團練的軍官們開會時,選舉我做團隊的團長,這一次我接受了這一職位,我忘了我們一共組織了多少中隊,但是我們有一千兩百個雄赳赳的戰士列隊遊行,還有一中隊的炮兵,他們帶有六門銅質野戰炮,他們使用這種野炮頗為純熟,每分鐘能發十二炮。在我第一次檢閲了我的團隊以後,炮兵們送我到家,堅持要在我家門口放幾個禮炮,對我致敬,炮彈把我電學儀器上的幾塊玻璃震下來摔破了。事實上我的新榮譽也跟這些玻璃差不多一樣地脆弱,因為不久以後英國政府廢除了我們的團練法,我們的軍銜也接着被撤銷了。
在我充當團長的短短時期中,有一次在我將出發到弗吉尼亞旅行之前,我團隊中的軍官們認為他們應當護送我出城直到下渡口。當我正在上馬時,他們三四十個人,騎着馬全體穿著軍服,來到我的門前。事前我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否則我會加以勸阻,因為我生性不喜歡在任何場合擺威風。他們來了,我真十分懊恨,因為我這時無法使他們不護送我了。
使事情更糟的是:當我們開始移動時,他們拔出了他們的指揮刀,一路上騎着馬露刃前進。有人替這件事寫了一個報告寄給業主,他大為不樂。當他在賓夕法尼亞州時,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隆重的敬禮,他的州長們也從未享受這樣的敬意。他說只有王室的親王才配受這樣的敬禮。
這也許是真的,但是我不大知道。無論是過去或現在,對這種事情的禮節我都是外行。
第46節無論是過去或現在
但是這種無謂舉動卻大大地增添了業主對我的敵意。由於我在州議會中有關他財產免稅方面的言行,在這以前他本來已經很恨我了。我一直激烈地反對著這種免稅,而且我還嚴厲地斥責他在要求這種特權時所表現的卑鄙無恥的不義行為。他向內閣控告我,說我對英王軍務的完成是一個巨大障礙,說我利用我在州議會中的勢力反對通過合適的籌款議案。
他還引我跟我的軍官們列隊遊行的事作為例證,說明我企圖使用武力從他手中奪取賓州的政權。他還請求郵務總長依福拉·福根納爵士免除我的職務,但是他徒勞操心,結果只博得了依福拉爵士的一頓委婉的訓誡而已。
儘管州長與州議會間不斷發生齟齬,作為一個議員,我在爭論中是分擔著很大的份兒的,但是在我與州長之間卻仍然保持着一種謙恭有禮的關係,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私人的嫌隙。有時候我想他之所以對我不抱怨或很少抱怨,可能是一種職業性習慣的結果,因為大家都知道對他咨文的覆文是我執筆的。他受過律師的訓練,他也許認為我們兩人只是訴訟中爭執雙方的律師而已,他代表業主,而我代表州議會。因此,有時候他到我家裡來做一次友好的訪問,要我對一些疑難問題提些意見,他有時也接受我的勸告,雖然這是不常有的事。
我們共同合作替布剌多克的部隊採購糧秣。當他失利的可怕消息到達後,州長火急地召我去見他,跟他共同商談防止邊陲城鎮居民逃亡的方法。現在我記不起當時我建議了什麼,但是我想我曾經建議他應當寫信給丹巴,要他如果可能的話暫把部隊駐紮在邊境上,以保護邊區居民,等到各殖民地的援兵一到,他或許可以繼續進行征伐。等到我從邊區回來以後,他可以命令我用殖民地軍隊去進行征伐,去取度墾堡,如果丹巴和他的部隊忙於攻打其他地區的話。
他提議任命我為將軍。我對於我自己軍事才能的估價低於他口頭上對我的評價,並且我相信他口頭上的評價一定超過了他真正的想法。但是也許他以為我的名望會有助于士兵的徵集,我在州議會中的勢力會有助于州議會的撥款來付軍餉,並且或許此項撥款可以豁免業主財產的納稅。當他發現我並不像他預料那樣地熱中于此的時候,這一計劃就被拋棄了。
不久以後他就去職了,繼任者是田尼上尉。
在我繼續敘述我在這位新州長任內所從事的政治活動之前,在此不妨敘述一下我在學術研究方面聲譽的蒸蒸日上。
在一七四六年,當我在波士頓時,我在那裡遇見了一位斯賓斯博士,他剛從蘇格蘭來,他做給我看一些電氣試驗。這些試驗做得不很完美,因為他的技術不很熟練。但是因為這個題目對我是完全新的,所以它們使我感到又驚又喜。我回到費城不久,我們的訂閲圖書館從倫敦皇家協會的一個會員柯令遜先生那裡收到了一根玻璃管作為禮品,附有說明書,解釋做這種實驗時使用玻璃管的方法。
我熱心地乘機重複我在波士頓看到的實驗。經過多次練習以後,我也能很迅速熟練地做那些在英國寄來的書報中提到的實驗了,同時我加添了幾個新的實驗。我說經過多次練習,因為在一個時期內我家經常客滿,人們麇集來看這些新鮮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