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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真和合撒兒已開始注意他們的異母弟別克帖兒和別勒古台曾經好幾次奪取了他們獲得物的一部分有許多次了。他們就一起到其母親那裡去訴苦,然而訶額侖額客卻嚴厲斥責他們兄弟間的爭論,並且說了「除影兒外無伴當,除馬尾外無鞭子」
15的譬喻。同時也會提醒他們不要忘記報復泰亦赤兀惕部的責任。帖木真和合撒兒不顧其母的訓言,竟偷偷兒走出外面去,由前由後走近別克帖兒那裡,用箭把他射死了。這種殘酷的行為,當然激起了訶額侖額客的憤怒,但是帖木真自身卻並沒有因此顯現出極度的驚慌。至于其他各人的態度,包括別克帖兒的母親和弟弟,也仍舊如平日一樣的安逸。在這種不斷的爭鬥和侵襲的時代,人民對於謀殺事情已司空見慣了,甚至在同一家族的人員裡面亦是如此的,因為殺人者並不被視為是一種犯罪的行為。鬥爭乃是貴族部落組織和無法律的必然產物,也是一切蒙古幕帳中的慣例。而且塔塔兒在這一點上,早已超過其他一切部落,成為名聞全世界的了。
註釋
①案迭裡溫孛勒答黑就是迭裡溫孤山的意思。因為孛勒答黑有「孤山」的意義。斡難河已見前注。
②案「成吉思」就是「強大」的意思。關於「成吉思」三字的譯音,可參閲小林高四郎《成吉思汗稱呼考》(《西北民族文化研究叢刊》第一輯拙譯)。
③這就是指宋趙珙所撰的《蒙韃備錄》,據這本書裡所說:「韃主忒沒真,乃舊牌子頭結婁之子,牌子頭者,乃彼國十人之長也」。
④案《至元譯語‧君臣門》「太子」條下仍音譯為「太子」,《元朝秘史》亦仍舊寫作捏坤太子。然據小林高四郎的註釋雲:「明譯寫作『太子』實誤,應作『太石』,因為這個名稱乃由漢語『太師』所轉化而來,為遼代以來北方人的美稱。」小林高四郎則根據那珂通世之說。
案「台吉」是「太子」二字的轉訛,符氏在《蒙古社會制度史》裡也主張此說。
⑤案泰亦赤兀惕(Taichiut)亦作泰赤烏。乃蒙古部族中的一個氏族。蒙古族興起前,曾在薛涼格(Selenga)河畔一帶遊牧。可參閲《史集‧部族志》、多桑《蒙古史》。
⑥案篾兒乞惕(Merkit)《元史》作篾裡乞,篾裡吉,篾裡期等。《遼史》作梅裡急,密裡急。《輟耕錄》作滅裡乞歹,滅裡吉,木裡乞,末裡乞歹等異譯。為蒙古系部族之一,遊牧于薛涼格河流域一帶。參閲馮譯多桑《蒙古史》,《史集‧部族志》。
⑦帖木真的名稱,和有「鐵」意義的蒙古語「帖木兒」(temür)相近似,是一個古代所傳說的鐵匠。這種傳說曾見于伊賓‧巴圖塔、海屯和魯勃洛克的記載裡,可是在柏朗‧迦賓和馬可波羅的著作中卻沒有見到過。
⑧如成吉思汗的遠祖朵奔篾兒干,曾經和居住在巴兒忽真地方的部落女子通過婚姻。又,明初葉子奇《草木子》卷三《雜制篇》,有如下的記事:「元朝正後,皆用雍吉剌氏,自太祖與其族帳設誓,取天下,世用其女為後」。《元史》卷一百十四《后妃傳》中,亦有同樣的記載:「太祖光獻翼聖皇后,名旭真,弘吉剌氏,特薛禪之女也‧‧有旨生女為後,生男尚公主,世世不絶」。(案「旭真」就是「兀真」的異譯,是稱號。)照上面的各種記事看來,實際上這就是「長期婚姻協定」的例證。
⑨案翁吉剌惕(Khungirat)的異譯,見于《遼史》為王紀剌,《金史》為廣吉剌,《聖武親征錄》及《元史》為弘吉剌,雍瓦吉剌,雍瓦吉里等,《輟耕錄》為瓮吉剌歹。其住地在蒙古東部,北起額爾古納河流域,南至哈拉哈河流域。詳見箭內亙《韃靼考》(《蒙古史研究》所收),多桑《蒙古史》第一卷,《史集‧部族志》。
⑩汪古惕(Ongut)族首見于《遼史》,為蒙古部族之一種。其異譯為王孤、雍古、汪古、旺古、瓮古及雍古歹等。因服屬於遼,命它守衛長城,所以叫做「汪古」,案蒙古語Ongou,就是「長城」的意義。其住地在陰山山脈北面,西面一直到甘州黑水方面。參閲箭內亙《韃靼考》(《蒙古史研究》所收),櫻井益雄的《汪古部族考》(《東方學報》東京六),《史集‧部族志》。
11據趙珙《蒙韃備錄》雲:「所謂白韃靼者,容貌稍細,為人恭謹而孝,遇父母之喪,則其面而哭,嘗與之聯轡,每見貌不醜惡而腮面有刀痕者,問曰白韃靼否‧曰然。凡掠中國子女,教成卻弱之,與人交言有情。」上文所述,就是指與漢人相鄰接的翁吉剌惕和汪古惕等部。
12據趙珙《蒙韃備錄》雲:「成吉思汗少被金人虜,為奴婢者十餘年方逃歸,所以盡知金國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