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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世界 - 484 / 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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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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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出妙音,聞者為之出神!

這才是婚禮的節目,要不然,我就算是個外行,見鬼去吧!"


  

①法國在一七八九年大革命前,全國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級是貴族,第二等級是僧侶,其他人屬於第三等級。

②沙馬特(sarmates),古時散居大西洋一帶的民族。

③隆桑(Longchamp),巴黎附近的女修道院,因屢次出現醜聞,一七九○年停辦。

④居雅斯(Cujas,1522-1590),法國著名法律家。

⑤加馬什(gamache),西班牙名著《堂吉訶德》中人物,以豐盛的婚禮筵席著稱。

⑥弗羅利昂(Florian,1755-1794),法國作家,善諷刺。

⑦《高雅的印度》,十八世紀法國音樂家拉莫(Rameau)的歌舞劇,一七三五年首次在巴黎上演。

⑧羅耶-科拉爾(Royer-Collard,1763-1845),法國哲學家。

⑨阿陀勃朗第尼(Aldobrandini,1572-1621),佛羅倫薩的紅衣主教,在他的別墅裡發現了羅馬開國時期的古壁畫,名為《阿陀勃朗第尼的婚禮》。

⑩安菲特裡特(Amphitrite),希臘神話中海之女神,海神波塞冬的妻子。

⑾特裡同(Triton),希臘神話中魚身人面海神。

當外祖父詩興勃勃地自說自聽時,珂賽特和馬呂斯脈脈含情互相隨意凝視着。

吉諾曼姨媽平靜而沉着地望着這一切。五六個月以來她經受了不少刺激:馬呂斯回來了,馬呂斯流着血被送回來了,馬呂斯從街壘中被送回來了,馬呂斯死了,後來又活了過來,馬呂斯言歸於好了,馬呂斯訂了婚,馬呂斯要和一個貧窮的姑娘結婚,馬呂斯要和一個非常富有的姑娘結婚。那六十萬法郎是最後一件使她驚訝的事。接着她又恢復了那種初次受聖禮者對世情的淡漠感。她按時去做禮拜,撥她的念珠,讀她的祈禱書,在屋子的一角輕聲唸著《聖母頌》,那時在另一個角落裡有人輕聲說著「我愛你」①。她模模糊糊看到的馬呂斯和珂賽特好象兩個影子。其實影子是她自己。

①「我愛你」,原文為英文Iloveyou。


  
有一種苦修的獃滯狀態,心靈被麻痹所中和,因而對我們所謂的生活一無所知,除開地震和災禍之外,沒有普通人的任何感覺,既沒有歡樂的,也沒有痛苦的。「這種虔信,」吉諾曼老爹對女兒說,「象頭部感冒。你對生活沒有一點嗅覺。聞不到臭味,但也聞不到香味。」

此外,那六十萬法郎已使老處女的猶豫心情一掃而光了。她的父親平時一貫不重視她,所以在馬呂斯的婚事上也沒去徵求她的意見。他照自己的想法,單憑激情行事,暴君已變為奴僕,唯一的心願就是使馬呂斯滿足。至于姨媽,她的存在,她可能有什麼意見,他甚至沒有想到過,她再溫順,但這件事的確得罪了她。她的內心深處雖然稍有反感,但表面上沉着無事。她暗想:「我的父親決定婚事不和我商量,所以我解決我的財產繼承問題時也不去問他。」她確是富有的,而父親則不是。她因而在這問題上保留了自己的決定權。如果這樁親事是貧窮的結合,她可能就讓他們去過貧窮的日子了。外甥先生娶一個女化子,他也當化子去吧。但珂賽特有六十萬法郎這件事使姨媽很高興,她對這對情人的看法有了改變。六十萬法郎是應該重視的,顯然,她只能把自己的財產留給這兩個青年了,原因是他們並不缺這筆財產。

新婚夫婦已安排好要住在外祖父家中。吉諾曼先生一定要把家裡最漂亮的他的寢室讓出來。「這樣就使我年輕了,」他說,「這是早就有的打算。因我一直有着在我房裡舉行婚禮的念頭。」他用很多高雅的古玩佈置新房,他用一匹他認為是烏德勒支的特別名貴的料子來裝飾牆和天花板,料子是緞底上有着金毛莨花以及起絨的蓮香花。他說:「昂維爾公爵夫人就是用這種料子在洛許格榮做她的床罩的。」他在壁爐上擺了一個薩克森的彩色瓷人,她肚子裸露着,捧着一個手籠。

吉諾曼先生的藏書室成了馬呂斯需要的律師辦公室。我們記得,辦公室是治安會議規定必須要有的。

七幸福中依稀記得的夢的餘波

這對情人天天見面。珂賽特和割風先生一同來。「事情顛倒過來了,」吉諾曼小姐說,「未婚妻親自上門來讓情人追求。」但馬呂斯病後需要療養,所以養成這個習慣,同時也因為受難修女街的沙發椅比武人街的草墊椅在促膝談心時更加舒適,所以把她留住了。馬呂斯和割風先生相見並不交談,這好象是有了默契似的。女孩子都需要一個年長的人陪伴,沒有割風先生,珂賽特就不可能來。對馬呂斯來說,割風先生是珂賽特來到的條件。他接受了。當馬呂斯把關於改善全民生活的政治問題含糊而不明確地攤在桌上談時,他們相互要比說簡單的「是」「不」稍稍多說了幾句。有一次,關於教育問題,馬呂斯認為應該是免費和強迫,應以各種方式使人人受教育,如同得到空氣和陽光一樣,一句話,要使全民都能受到教育,這時他們的看法一致了,並且相互間几乎是在進行交談了。馬呂斯這時注意到割風先生很會說話,在一定程度上談吐甚至是高雅的。可是其中好象還缺少點什麼。割風先生缺少某種上流社會紳士所具有的東西,但有些地方又有所超越。

在馬呂斯的內心和思想深處,對這個僅僅是和氣而又冷淡的割風先生有着各種沒張口說出的疑問。有時他對自己的回憶發生懷疑。在他的記憶裡有個窟窿,一個黑暗的場所,一個被四個月的垂死掙扎掘成的深淵。很多事在裡面消失了。他甚至問自己在街壘裡是否真見到了這樣一位嚴肅而又鎮靜的割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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