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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57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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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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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老辦法,不過有時很有用。我今天清早到了大夫的庭院裡,在馬車後輪上灑了一針管的茴香子油,一頭獵犬聞到茴香子氣味會從那兒一直追到天涯海角,他要想擺脫掉龐倍是不可能的!這大夫真狡猾!前天晚上他就是把車駕到鄉村後面甩開了我。」

狗突然從大路轉到一條長滿野草的小徑上,我們走了半英里,來到另一條寬闊的大路上。從這兒向右轉彎便通往城裡。大路向城南轉去,向北轉就會回到我們出發的地方。 


  

福爾摩斯說:「這個迂迴對於我們是有好處的!難怪向村子裡的人打聽不出來什麼。大夫的這個把戲耍得很好,可是我想要知道他為什麼設了這樣一個精心的騙局。我們的右面一定是川平頓村了。呀!馬車就要拐過來了!華生,快,快,不然我們就要被發現了!」

福爾摩斯拉著不聽話的龐倍跳進一座籬笆門,我也隨着進去。我們剛剛躲到籬笆下面,馬車便咕隆咕隆地駛過去了。我看見阿姆斯昌大夫在車裡面,他的兩肩向前拱着,兩手托着頭,帶著很沮喪的樣子。從福爾摩斯那嚴肅的神情上可以知道他也看見了。 

他說:「我怕我們會發現不幸的事情。我們很快便會弄明白,龐倍,來!到田野裡的那間茅屋去!」

顯然,我們的旅程已經到了終點。龐倍在茅屋的門外,跑來跑去,並且使勁地叫,在這兒可以看見馬車車輪的痕跡。有一條小道通向這座孤零零的農舍。福爾摩斯把狗拴在籬笆上,我們來到屋門前。他敲了敲簡陋的屋門,許久沒有人回話。可是屋子裡並不是沒有人居住,因為我們聽到裡面有低沉的聲音,似是一種痛苦的悲泣聲,使人感到非常悲傷。福爾摩斯遲疑了一下,然後回頭看看剛纔穿過的大路。一輛四輪馬車正在大路上行駛着,還有一對灰色馬,正是大夫的馬車。 

福爾摩斯喊道:「大夫又回來了。這回問題可以解決了,我們一定要在他來之前,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他推開了門,我們走進門道。低沉的聲音顯得大了一些,後來變成如譬如訴的嗚咽。聲音來自樓上。福爾摩斯急忙走上去,我在後面跟着。他推開一扇半掩的門,眼前出現的景象使我們異常吃驚。 

一位年輕而又美麗的婦女死在床上。她的面容寧靜而蒼白,一雙無神的藍眼睛透過亂蓬蓬的金色頭髮向上瞪着。一個青年男子在床上半坐半跪,他的臉埋在床單裡,哭得渾身顫抖。他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福爾摩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之後,他才抬起頭來。

「你是高夫利·斯道頓先生嗎?」 

「是的,是我,可是你太晚了。她已經死了。」

這個青年悲痛得心神迷亂,沒有明白我們根本不是來看病的大夫。福爾摩斯正要說幾句安慰的話,並且說明我們的來歷,這時,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阿姆斯昌大夫出現在門旁,他臉上交織着沉痛、嚴峻和質問的神情。 

他說:「先生們,你們終於達到了目的,並且在這樣特別不幸的時刻來打攪我們。我不能在死者面前大吵大嚷,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年輕一點,我絶不會饒過你們這種惡劣的行為。」

我的朋友十分莊重地說:「阿姆斯昌大夫,請原諒。我想我們彼此有點誤解。最好請你下樓來,我們可以互相談談這件不幸的事情。」 

一會兒,這位嚴厲的大夫隨我們來到樓下的起居室。

他說:「先生,說吧!」 

「首先,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沒有受蒙特·詹姆士爵士的委託,而且在這件事上我是反對這位貴族的。一個人失蹤了,我的責任是弄清他的下落。但是一開始偵查,事情超出了我的範圍,既然不存在犯罪的問題,我們也就很願意使流言平息下去而不是擴散。既然這件事沒有違法的地方,請相信我會守口如瓶,並且不使新聞界知道。」


  
阿姆斯昌大夫迅速向前走了幾步,握住福爾摩斯的手。 

他說:「你是一個好人。我錯怪了你。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些情況,問題便好解釋了。一年以前斯道頓在倫敦住了一個時期,對於房東的女兒產生了強烈的愛情,並且娶了她。她聰明、善良、而且美麗。誰有這樣的妻子都會感到幸福。可是高夫利是那個脾氣乖戾的貴族的繼承人,如果結婚的消息傳到他那兒,高夫利一定會失掉繼承權。我十分瞭解這個青年人,他有許多優點,我很喜歡他。所以,我盡我的力量幫助他,不使他失去繼承權。我們儘量不讓外人知道這件事,因為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很快地便會人人都知道。由於這所農舍很偏僻,而且斯道頓很謹慎,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他們的秘密只有我和一個忠實的僕人知道。這個僕人到川平頓辦事去了。但是他的妻子很不幸,得了重病,一種很厲害的肺病。可憐的斯道頓愁得要瘋了,可是他還得要去倫敦參加比賽,因為不去就需要說明理由,這樣便會暴露他的秘密。我發電報安慰他,他回電請我儘力幫忙。這就是那封電報。這封電報不知怎的竟會被你看到了,我沒告訴他病情有多麼危急,因為他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但是我把真實病情告訴了病人的父親,而她父親不會辦事,去告訴了斯道頓。結果是,他象發了瘋似地徑直離開那裡,回來跪在他妻子的床前,一直不動,直到今天上午,死亡結束了他妻子的痛苦。福爾摩斯先生,這是全部情況,我相信你和你的朋友全是言語謹慎的。」

福爾摩斯緊握了一下大夫的手。 

我們離開那所充滿憂傷的房子,來到冬季的暗淡陽光下。我的朋友緩慢地說:「華生,走吧!」

修道院公學 



在貝克街的這座小小的舞台上,我們已經看到不少人物的出場和退場都很不尋常,可是回憶起來,只有曾經榮獲碩士、博士等學位的桑爾尼剋夫特·賀克斯塔布爾的首次登場最為突然,最為驚人。那張几乎印不下他的全部學術頭銜的小名片剛剛送來幾秒鐘,他自己就緊跟着進來了。他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神情十分莊嚴,似乎冷靜和穩重全集於一身。但是當他走進屋來隨手關上門後,竟立即靠着桌子搖晃起來,隨後便四肢無力地跌倒在地板上,那魁梧的身軀匍匐在壁爐前的熊平地毯上,他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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