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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372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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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372頁 / 共5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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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頁

朗讀:

“『約翰,我希望你,'我伯父說道,‘作我的遺囑見證人。我把我的產業,連帶它的一切有利和不利之處,留給我的兄弟——也就是你的父親。無疑以後從你父親那裡又會遺留給你的。如果你能平安無事地享有它們,自然是好;不過,如果你發覺不能,那末,孩子,我勸你把它留給你的死敵。我很遺憾給你留下這樣一個具有雙重意義的東西,但是我也真說不上事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請你按照福德姆律師在遺囑上指給你的地方簽上你的名字吧。』 

“我照律師所指之處簽了名,律師就將遺囑帶走了。您可以想見,這件破特的事給我的印象極為深刻。我反覆思量,多方揣摩,還是無法明白其中奧秘。可是這件事留下來的模模糊糊的恐怖感覺卻始終難於擺脫,雖然隨着時光的流逝,不安之感逐漸緩和,而且也沒有發生任何干擾我們日常生活的事。儘管如此,我仍能看出我的伯父從此舉止異常。他酗酒狂飲更甚于往日,並且更加不願意置身于任何社交場所。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他自己的深室之內,而且室內門上還上了鎖;但是他有時又象酒後發狂,從屋子裡一沖而出,手握左輪手槍,在花園中狂奔亂跑,尖聲叫喊,說什麼他誰也不怕,還說不管是人是鬼,誰也不能把他象綿羊似地圈禁起來。等到這陣激烈的突然發作過去以後,他又心慌意亂地急急跑回房間裡去,把門鎖了起來,還插上門閂,好象一個內心深處滲透了恐懼的人,無顏再虛張聲勢地裝下去那樣。在這種時刻,我見到他的臉,即使在寒冬臘月,也是冷汗涔涔、濕漉漉的,似乎剛從洗臉盆裡抬起頭來。 


  

「噢,福爾摩斯先生,現在說說此事的結局吧,不能再辜負您的耐性了。有一夜,他又撒了一回那樣的酒瘋,突然跑出去,可是這一回,卻永遠一去不復返了。我們去尋找他時,發現他面朝下摔跌在花園一端的一個泛着綠色的污水坑裡。並未發現施行任何暴力的跡象,坑水也不過兩英呎深,因此,陪審團鑒於他平日的古怪行徑,斷定為‘自殺’事件。可是我素來知道他是個怕死的人,總覺得難於相信他竟會跑出去自尋短見。儘管如此,事過境遷。我父親繼承了他的地產,以及他存放在銀行的大約一萬四千鎊存款。」 

「等一等,"福爾摩斯插言道,“我預料您所說的這案情將是我所聽到的一件最出破的案子。請把您的伯父接到那封信的日期和他的被信以為真的自殺日期告訴我。」 

「收到來信的日期是一八八三年三月十日。他的死是在七個星期後的五月二日。」 

「謝謝您。請說下去。」 

“當我父親接收了那座霍爾舍姆房產時,他應我的建議,仔細檢查了長年累月掛上了鎖的閣樓。我們發現那個黃銅匣子仍在那裡,雖然匣內的東西已經被毀掉了。匣蓋的裡面有個紙標籤寫着KKK...三個大寫字母。下邊還寫有‘信件、備忘錄、收據和一份記錄’等字樣。我們認為:這表明了奧彭肖上校所銷毀的檔案的性質。除了許多散亂的檔案和記有我伯父在美洲的生活情況的筆記本外,頂樓上其餘的東西都無關緊要。 

這些散亂的東西,有些是關於戰爭時期的情況和他恪盡職守榮獲英勇戰士稱號的記述;還有些是關於戰後南方各州重建時期的大多與政治有關的記錄,顯然我伯父當時曾積極參加反對那些由北方派來的隨身只帶著一隻旅行手提包進行搜刮的政客。 

“唉,我父親搬到霍爾舍姆去住時,正值一八八四年初,直到一八八五年元月,一切都稱心如意。元旦過後的第四天,我們大家圍着桌子坐在一起吃早餐時,我的父親忽然一聲驚叫,只見他坐在那裡,一手舉着一個剛剛拆開的信封,另一隻手的五指伸開的掌心上有五個乾癟的桔核。他平日總嘲笑我所說伯父的遭遇是荒誕無稽的故事,一旦他自己碰上了同樣的事,卻也嚇得大驚失色,神志恍惚。 

“‘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約翰?'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的心變成一塊鉛似地沉重。‘這是KKK...,’我說。 

“他看看信封的內層。‘不錯,’他叫了起來,『就是這幾個字母。這上面又寫着什麼?』 

“‘把檔案放在日晷儀上,'我從他肩膀背後望着信封念道。 

“‘什麼檔案?什麼日晷儀?'他又問道。 

“『花園裡的日晷儀,別處沒有,'我說,‘檔案一定是被毀掉的那些。』 

“『呸!‘他壯着膽子說。’我們這裡是文明世界,不容許有這種蠢事發生!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從敦提來的,'我看了一下郵戳回答說。 

“『一個荒唐的惡作劇,'他說,‘我和日晷儀啦、檔案啦,有什麼關係?對這種無聊的事我不屑一顧。』 


  
“‘要是我的話,就一定報告警察,'我說。 

“『這樣,我痛苦,卻讓他們譏笑,我不幹。』 

“『那末讓我去報告吧?』 

“『不,也不許你去。我不願為這種荒唐事庸人自擾。』 

“與他爭辯是徒勞的,因為他是個非常頑固的人。我只好走開,心裡惴惴不安,充滿大禍將臨的預感。 

“接到來信以後的第三天,我父親離家去看望他的一位老朋友,弗裡博迪少校。他現在是樸次當山一處堡壘的指揮官。 

我為他的出訪而感到高興,在我看來,彷彿他離開了家倒可避開危險。可是我想錯了。他出門的第二天,我接到少校拍來一封電報,要我立即趕赴他那裡。我父親摔在一個很深的白堊礦坑裡,這種礦坑在這附近地區是很多的。他摔碎了頭骨,躺在裏邊不省人事。我急切地跑去看他,可是他再也沒有恢復知覺,從此與世長辭了。顯而易見,他是在黃昏前從費爾哈姆回家,由於鄉間道路不熟,白堊坑又無欄杆遮擋,驗屍官便毫不遲疑地作出了‘由於意外致死’的判斷。我審慎地檢查了每一與他死因有所關聯的事情,但是沒有發現任何含有謀殺意圖的事實。現場沒有暴力行動的跡象,沒有腳印,沒有發生搶劫,也沒有關於看見路上有陌生人出現的記錄。可是我不說您也知道,我的心情是非常不平靜的。我几乎可以確定:一定有人在他的周圍策劃了某種卑鄙的陰謀。 

“在這種不祥的情況下,我繼承了遺產。您會問我為什麼不把它賣掉。我的回答是:因為我深信,我們家的災難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我伯父生前的某種意外事故所決定的,所以不管是在這所房子裡,還是在另一所房子裡,禍事必將同樣緊平地威脅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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