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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205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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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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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蘇珊·庫辛小姐住克羅伊登十字大街。她成了一次特別令人作嘔的惡作劇的受害者,除非這件事另有更為險惡的用心。昨天下午二時,郵差送去一個牛皮紙包着的小包裹。包裹裡是一隻硬紙盒,盒內裝滿粗鹽。庫辛小姐撥開粗鹽,嚇了一大跳。她看見裡面有兩隻顯然是剛割下不久的人耳朵。這只包裹是頭天上午從貝爾法斯特郵局寄出的。沒有寫明寄件人是誰。使問題更加神秘的是,庫辛小姐是一位年已五十的老處女,過着隱居生活,來往友人和通信者甚少,平日難得收到郵包。但在幾年前,當她卜居彭奇時,曾將幾個房間出租給三個醫學院學生。後因他們吵閙,生活又不規律,不得不叫他們搬走。警方認為,對庫辛小姐的這一粗暴行徑,可能是這三名青年所為。他們出於怨恨,將解剖室的遺物郵寄給她,以示恐嚇。另亦有看法,認為這些青年中有一名是愛爾蘭北部人,而據庫辛小姐所知,此人是貝爾法斯特人。目前這一事件正在積極調查中。卓越偵緝官員之一雷斯垂德先生正負責處理此案。” 

“《每日記事》報就談了這麼多,「當我讀完報紙,福爾摩斯說。」現在來談談我們的朋友雷斯垂德吧。今天早晨我收到他一封信。信裡說: 


  

‘我認為你對此案極為在行。我們正在竭力查清此事,但繼續工作品感困難。我們自然已經電詢貝爾法斯特郵局。但當天交寄的包裹極多,無法單一辨認或回憶寄件人姓名。這是一隻半磅裝甘露煙草盒子,對我們毫無幫助。醫學院學生之說我看仍然最有可能,但如果你能抽出幾個小時,我將非常高興在這裡見到你。我整天不在這宅子裡就在警察所。' 

「你看怎麼樣,華生?能不能不顧炎熱跟我到克羅伊登走一趟,為你的記事本增加一頁內容?」 

「我正想幹點什麼哩。」 

「這就有事了。請你按一下鈴,叫他們把我們的靴子拿來,再去叫一輛馬車。我換好衣服,把煙絲盒子裝滿,馬上就來。」 

我們上了火車之後,下了一陣雨。克羅伊登不象城裡那樣暑氣逼人。福爾摩斯事前已經發了電報,所以雷斯垂德已在車站等候我們。他象往常一樣精明強幹,一副偵探派頭。步行了五分鐘,我們來到庫辛小姐住的十字大街。 

這條街很長,街旁是兩層樓的磚房,清潔而整齊,屋前的石階已被踩成白色,繫著圍裙的婦女三五成群地在門口閒談。走過半條街後,雷斯垂德站下來去敲一家的大門。一個年幼女仆開了門。我們被帶進前廳,看見庫辛小姐正坐在那裡。她是個面貌溫和的婦女,一對文靜的大眼睛,灰色的捲髮垂落在兩鬢。她的膝上擱着一隻沒有綉完的椅套,身邊放著一個裝有各色絲線的籃子。 

「那可怕的東西在外屋,"當雷斯垂德走進去時,她說,“我希望你把它們都拿走。」 

「是要拿走的,庫辛小姐。我放在這兒,只是讓我的朋友福爾摩斯先生來當着你的面看一看。」 

「幹嗎要當着我的面,先生?」 

「說不定他想提出一些問題。」 

「我說,這事我一無所知,向我提問又有什麼用處?」 

「確實如此,太太,"福爾摩斯用安慰的語氣說道,“我不懷疑,這件事已經夠使你氣惱的啦。」 

「是啊,先生。我是個喜歡安靜的女人,過着隱居的生活。看見我的名字登在報上,警察到我家裡來,對我真是新鮮的事情。我不願意讓這東西放在我這兒,雷斯垂德先生。如果你要看,請到外面的屋裡去看吧。」 

那是一間小棚子,在屋背後的小花園裡。雷斯垂德進去拿出一個黃色的硬紙盒,一張牛皮紙和一段細繩子。在小路盡頭有個石凳,我們都坐在石凳上。這時,福爾摩斯把雷斯垂德遞給他的東西一一察看。 

「繩子特別有意思,「說著他把繩子舉到亮處,用鼻子嗅了一嗅。」你看這繩子是什麼做的,雷斯垂德?」 

「塗過柏油。」 

「一點兒不錯。是塗過柏油的麻繩。無疑,你也注意到了,庫辛小姐是用剪刀把繩子剪斷的。這一點可以從兩端的磨損看出來。這很重要。」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重要,」雷斯垂德說。 

「重要就在於繩結原封未動。還有,這個繩結打得很不一般。」 


  
「打得很精緻。這一點,我已經注意到了,」雷斯垂德得意地說。 

「那麼,關於繩子就談這麼多吧,"福爾摩斯微笑着說,“現在來看包裹紙。牛皮紙,有一股明顯的咖啡味。怎麼,沒有檢查過?肯定沒有檢查過。地址的字寫得很零亂:‘克羅伊登十字大街S·庫辛小姐收‘,是用筆頭很粗的鋼筆寫的,也許是一支J字牌的,墨水很差。’克羅伊登‘一詞原來是拼寫的字母’i‘,後來被改成字母’y'了。這個包裹是個男人寄的——字型顯然是男人的字型——此人受的教育有限,對克羅伊登鎮也不熟悉。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盒子是一個半磅裝甘露煙草盒子。除了盒子左下角有指印外,沒有明顯痕跡。裡面裝的是用來保存獸皮或其它粗製商品的粗鹽。埋在鹽裡的就是這奇怪的東西。」 

他一面說,一面取出兩隻耳朵皮放在膝頭上仔細觀察。這時雷斯垂德和我各在一邊彎下身子,一會兒望着這可怕的遺物,一會兒又望着我們同伴的那張深沉而迫切的臉。最後,他又把它們放回盒子,坐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 

「你們當然都看到了,「他最後說,」這兩隻耳朵不是一對。」 

「不錯,我們注意到了。可是,如果真是解剖室的學生們搞的惡作劇,那麼,他們是很容易挑兩隻不成對的耳朵配對的。」 

「很對。但這不是一個惡作劇。」 

「你能肯定嗎?」 

「根據推測,決不可能是惡作劇。解剖室裡的屍體都注射過防腐劑。這兩隻耳朵上沒有這種痕跡,是新鮮的,是用一種很鈍的工具割下來的。如果是學生干的,情況不會是這樣。還有,學醫的人只會用石碳酸或蒸餾酒精進行防腐,當然不會用粗鹽。我再說一遍,這不是什麼惡作劇,我們是在偵查一樁嚴重的犯罪案件。」 

聽了福爾摩斯的話,看著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這段冷酷的開場白似乎投下了某種奇異而不可名狀的恐怖的陰影。然而,雷斯垂德搖搖頭,好象只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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