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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 109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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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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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比斯,」吉卜賽女郎輕輕推開隊長緊摟着她腰身的那雙手,繼續說道。「您心好,慷慨,英俊。您救了我的命,我只不過是一個流落在波希米亞的可憐孩子。很久以前我曾做了一個夢,夢見有個軍官來搭救我。這就是說還沒有認識您以前,我就夢見您了,我的弗比斯。我夢到的那個軍官,跟您一模一樣,也穿著一身漂亮的軍服,也是長得相貌堂堂,也是帶著一把劍。您叫弗比斯,這個名字很好,我喜歡您的名字,喜歡您的劍。把您的劍抽出來給我看看,弗比斯!」

「真孩子氣!」隊長說,笑咪咪地拔出劍來。埃及少女看看劍把,瞧瞧劍身,好奇得實在可愛,仔細瞄着劍柄上隊長姓名頭個字母的縮寫圖案,深情地吻着劍說:「您是一位勇士的佩劍,我愛我的隊長。」


  

弗比斯再次抓住機會,趁她低頭看劍的當兒,在她秀麗的脖子上吻了一下,少女猛抬起頭來,臉羞漲得像櫻桃那樣透紅。教士在黑暗中牙齒咬得咯咯響。

「弗比斯,」埃及少女接著說道。「您聽我說。您走一走吧,讓我看一看您魁梧的身材,聽一聽您馬刺的響聲。您多麼英俊呀!」

 衛隊長為了討得她的歡心,隨即站起身來,躊躇滿志,笑容可掬,帶著責備的口吻說:「您可真是毛孩子!……啊,對啦,寶貝,您可曾見過我穿禮服嗎?」

「唉!沒有。」她應道。

「那才叫漂亮吶!」

弗比斯走過來又坐在她身邊,比原先更挨近她。

「聽著,我親愛的……」

埃及少女伸出秀麗的小手,在弗比斯的嘴巴上輕輕拍了幾下,那一副孩子氣真是又痴情,又文雅,又快樂,一邊說道:「不,不,我不聽。您愛我嗎?我要您親口對我說,您是不是愛我?」

「是不是愛您,這還用着說嘛,我生命的天使!」弗比斯半跪着嚷道。「我的身體,我的血液,我的靈魂,一切都屬於你,一切都為了你。我愛你,從來只愛你一人。」

這些話,衛隊長在許許多多類似的場合說過成千上萬遍了,所以一口氣便滔滔不絶全倒了出來,連一丁點兒差錯都沒有。一聽到這種情意纏綿的表白,埃及少女抬頭望着骯髒的天花板,彷彿那就是天穹,目光中充滿着天使般的幸福神情。她喃喃道:「哦!要是此時此刻死去那真是死得其時呀!」

弗比斯覺得「此時此刻」正好可以再偷吻她一下,這叫躲在角落裡的可憐副主教心如刀割。

「死!」衛隊長這情郎叫了起來。「您說什麼呀,美麗的天使!正是該好好活着的時候,要不然,朱庇特就是一個搗蛋鬼而已!這樣甜蜜的好事剛開頭就死去!他媽的,開什麼玩笑!……不應該死……聽我說,親愛的西米拉……對不起……愛斯梅拉達……不過,您的名字實在怪得出奇,簡直是撒拉遜人的名字,我老是叫不來,就像冷不防碰到荊棘叢,一下子把我攔住了。」

「天啊!」可憐的少女說道。「我原以為這個名字很奇特,所以很漂亮!既然您不喜歡,那我就改名叫戈通好啦。」

「啊!犯不着為鷄毛蒜皮的小事難過了,標緻的小娘子!這是個名字,我應該叫慣它,如此而已。一旦我記住了,也就順當啦。聽我說,親愛的西米拉,我愛您愛得入迷,我真心實意地愛您,這真是天賜良緣。我知道有個小娘子會活活氣死的。」

少女頓生嫉妒,打斷他的話問道:「那是誰?」

「這跟咱們有什麼相干?」弗比斯說道。「您愛我嗎?」

「啊!……」她應道。

「算啦!不用再說了。我是多麼愛您,您看好啦。要是我不能使您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那就叫大鬼內普圖努力斯海王用鋼叉把我叉死。我們會在某個地方有一座漂亮的小房子,我要叫我的弓箭隊在您的窗前列隊操演。他們個個全騎着馬,壓根兒不把米尼翁的弓箭手們放在眼裡。還有長矛手、短銃手、長銃手。我要帶您去呂利谷庫看看巴黎人眼中的那些巨怪。那才好看哩。八萬頂頭盔,三萬套白鞍轡、甲冑和鎖子胸甲,六十七面各行業的旗幟;大理寺、審計院、將軍司庫、鑄幣貢賦司的旗幟;總之,是魔鬼一整套鑾駕!我還要到王宮去看獅子,全是兇猛的野獸。女人個個都喜歡看這些。」

少女早已沉浸在幸福的想象當中,隨着他說話的聲音想入非非,卻沒有聽他在說些什麼。

「哦!您會幸福的!」隊長繼續說道,同時悄悄解開埃及少女的腰帶。


  
「您這是做什麼呀?」她急速問道,這種作踐把她從想入非非中一下子攥了回來。

「沒什麼。」弗比斯應道。「我只是說,等日後您跟我在一起時,應當把這身街頭賣藝的輕佻打扮全改掉。」

「那就等我同你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弗比斯!」少女滿懷深情地說道。她又沉思不語了。

見她柔情似水,隊長壯大色膽,一把摟住她的腰,她並沒有抗拒,接着動手解開這可憐少女緊身上衣的帶子,瑟瑟作響,隨後一使勁,把她的奶罩扯掉。直喘粗氣的教士頓時看見吉卜賽女郎赤裸的秀肩從輕紗衣裙中露出來,渾圓,赤褐,宛如從天邊雲霧中升起的明月。

少女任隨弗比斯擺弄,似乎沒有察覺。膽大妄為的隊長眼裡閃爍着亮光。

突然間,她轉向弗比斯,無限愛戀之情溢於言表,含情脈脈地說:「弗比斯,教我學你的宗教吧。」

「我的宗教!」隊長哈哈大笑,叫了起來。「我,把我的宗教傳授給您!長角的和天殺的!您要我的宗教有啥屁用?」

「為了我們結婚唄。」她答道。

隊長臉上的表情又驚訝,又輕蔑,又滿不在乎,又淫蕩。

他說:「呸!結什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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