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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 97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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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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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吧,」他說道,「奏吧,加布里埃!把你全部的聲音傾注到廣場上去。今天是節日呀!」「蒂博爾,別偷懶。你慢下來啦。快,加把勁吧!難道你銹了不成,懶東西?」「好呀!快!快!別讓人看見鐘錘擺動才好!叫他們個個像我一樣被震聾!就這樣,蒂博爾,好樣的!」「吉約姆!吉約姆!你最胖,帕斯基埃最小,可是帕斯基埃最洪亮。讓我們打賭:凡是聽得見的人都聽出它比你響亮得多了。」「棒!真棒!我的加布里埃,響些再響些!」「嘿!你們兩隻麻雀,在上面幹什麼來的?我沒有看見你們發出一丁點兒聲響。」「那些銅嘴在該歌唱時卻像在打呵欠,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得啦,好好幹活吧!這是聖母領報節,陽光真好,也該有好聽的鐘樂才行。」「可憐的吉約姆!瞧你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的胖墩!」

他全神貫注,正忙於激勵那幾個大鐘,這六個大鐘遂一個比一個起勁地跳躍着,搖擺着它們光亮的臀部,就好像幾頭套在一起的西班牙騾子,不時在騾夫吆喝聲的驅策下,喧閙着狂奔。


  

鐘樓筆直的牆壁,在一定高度上被一片片寬大的石板瓦遮掩着。忽然,卡齊莫多無意間從石板瓦中間向下望去,看見一個打扮奇異的少女來到廣場上,她停了下來,把一條毯子鋪在地上,一隻小山羊隨即走過來站在毯子上,四周立刻圍攏來一群觀眾。這一看呀,卡齊莫多頓時思緒變了,滿腔對音樂的熱情霍然凝固了,好像熔化的樹脂被風一吹,一下子凍結起來似的。他停住了,扭身背向那些鐘,在石板瓦遮檐後面蹲了下來,目不轉睛地凝望着那個跳舞的姑娘,目光迷惘、深情、溫柔,就是曾經使副主教驚訝過一次的那種目光。這當兒,那幾口被遺忘的大鐘頃刻都一齊啞然無聲,叫那班愛聽鐘樂的人大失所望,他們本來站在錢幣兌換所橋上,誠心誠意地聆聽著聖母院群鐘齊鳴,這時只好怏怏走了,就像一條狗,人家給它看的是一根骨頭,扔給它的卻是一塊石頭。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七卷 
  第04章 命運①

湊巧就在這同一個三月裡的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我想就是二十九日那個禮拜六,聖厄斯塔舍紀念日,我們年青的學子朋友磨坊的約翰·弗羅洛起床穿衣時,發覺他褲子口袋裏的錢包沒有半點錢幣的響聲了。遂把錢包從褲腰小口袋裏掏出來,說道:「可憐的錢包!怎麼!連一文錢也沒有啦!擲骰子、喝啤酒、玩女人,多麼殘酷地把你掏得精光!瞧你現在成了啥樣子,空癟癟,皺巴巴,軟塌塌!活像一個悍婦的乳房!西塞羅老爺,塞內加老爺,你們那些皺縮的書丟得滿地都是,我倒向你們討教討教,儘管我比錢幣兌換所的總監或比兌換所橋上的猶太人,更明白一枚刻有王冠的金埃居值三十五乘十一個二十五索爾零八德尼埃巴黎幣,一枚刻有新月的埃居值三十六乘十一個二十六索爾零六德尼埃圖爾幣,要是我身上連去壓雙六的一個小錢都沒有,那懂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啊!西塞羅執政官呀!這種災難並不是可以憑婉轉的說法,用『怎樣』和『但是』②就能擺脫的!」

①原文為拉丁文。

②原文此詞是希臘文。

他愁眉苦臉地穿上衣服。當他繫結鞋帶時,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但他先是把想法拋開了,可是它又回來,弄得把背心都穿反了,顯然他頭腦裡正在展開激烈的思想鬥爭。末了,把帽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嚷道:「算了!管它那麼多呢!我找哥哥去。這可能送上門去挨一頓訓斥,我卻可以撈到一個埃居。」

主意已定,遂匆匆忙忙穿上那件綴皮上衣,撿起帽子,大有豁出一條命的架勢,走出門去了。

他順着豎琴街向老城走去。經過小號角街時,只見那些令人讚嘆不絶的烤肉叉在不停轉動,香氣撲鼻,把他聞得嗅覺器官直癢癢的,於是向那家龐大的燒烤店愛慕地看了一眼。正是這家燒烤店,曾有一天使方濟各會的修士卡拉塔吉羅納好不容易發出一句感人的讚詞:「的確,這燒烤店真了不起!」①

可是約翰沒有分文可買早點,遂長嘆了一聲,一頭鑽進了小堡的城門洞,小堡是進入老城的咽喉,由幾座龐大的塔樓組成巨大的雙梅花形。

他甚至來不及按照當時的習俗,走過時要向佩裡內·勒克萊克那可恥的雕像扔一塊石頭。這個人在查理六世時拱手把巴黎交給了英國人,由於這一罪行,他模擬像的面孔被石頭砸得稀巴爛,塗滿污泥,在豎琴街和比西街交角處贖罪三百年了,好像被釘在永恆的恥辱柱上一樣。


  
穿過了小橋,大步流星走過了新聖日芮維埃芙街,磨坊的約翰來到了聖母院門前。他又躊躇起來了,繞着灰大人的塑像磨蹭了一會兒,焦急不安地連連說道:「訓斥是肯定的,埃居卻就玄乎了!」

①原文為意大利文。

剛好有個聽差從修道院走出來,他攔住問道:「若札的副主教大人在哪兒?」

「我想他在鐘樓上他那間密室裡。」聽差應道。「不過,我勸您別去打擾他,除非您是教皇,或是國王陛下那樣了不起的人物差派來的。」

約翰一聽,高興得拍了一下手,說:「活見鬼!這可是難逢的良機,可以看一下那間赫赫有名的巫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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