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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 59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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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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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斯托夫:英國傳說中的王子,其號角能發出可怖的聲音。

有了這個非凡生靈的存在,整座主教堂才有了某種難以形容的生氣。似乎從他身上至少群眾誇大其詞的迷信說法是如此散髮出一種神秘的氣息,聖母院所有大小石頭方有了活力,這古老教堂的五臟六腑才悸動起來。


  

只要知道他在那裡,人們便即刻彷彿看見走廊裡和大門上那成千上萬雕像個個都活了起來,動了起來。確實,這大教堂宛如一個大活人,在他手下服服貼貼,唯命是從,他可以隨心所欲,叫它隨時放開大嗓門呼喊。卡齊莫多猶如一個常住聖母院的精靈,依附在它的身上,把整座教堂都充滿了。由於他,這座宏偉的建築物彷彿才喘息起來。他確實無處不在,一身化作許許多多卡齊莫多,密佈于這座古蹟的每寸地方。有時,人們驚恐萬分,隱約看見鐘樓的頂端有個奇形怪狀的侏儒在攀登,在蠕動,在爬行,從鐘樓外面墜下深淵,從一個突角跳躍到另個突角,要鑽到某個蛇發女魔①雕像的肚皮裡去掏什麼東西:那是卡齊莫多在掏烏鴉的窩窠。有時,會在教堂某個陰暗角落裡碰見某種活生生的噴火怪物②,神色陰沉地蹲在那裡:那是卡齊莫多在沉思。有時,又會看見鐘樓下有個偌大的腦袋瓜和四隻互不協調的手腳弔在一根繩索的末梢拚命搖晃:那是卡齊莫多在敲晚禱鐘或禱告三鐘③夜間,時常在鐘樓頂上那排環繞着半圓形後殿四周的不牢固的鋸齒形欄杆上面,可以看見一個醜惡的形體遊蕩:那還是聖母院的駝子。於是,附近的女人都說,整座教堂顯得頗為怪誕、神奇和可怖;這裡那裡都有張開的眼睛和嘴巴;那些伸着脖子、咧着大嘴、日夜守護在這可怕教堂周圍的石犬、石蟒、石龍,吼聲可聞;若是聖誕夜,大鐘似乎在咆哮,召喚信徒們去參加熱氣騰騰的午夜彌撒,教堂陰森的正面上瀰漫著某種氣氛,就好像那高大的門廊把人群生吞了進去,也好像那花瓣格子窗睜着眼睛在注視着人群。而所有這一切都來自卡齊莫多。古埃及人會把他當做這神廟的神;中世紀的人會以為他是這神廟的妖怪;其實,他是這神廟的靈魂。

①指早、中、晚三次宣告祈禱聖母的鐘聲。

②這種神話中吐火怪物通常是獅首、羊肚、龍尾。

③希臘神話中的女魔,誰被它看見,便立即化為石頭。

因此,那些知道有過卡齊莫多的人認為,今天的聖母院是淒涼的,了無生氣,死氣沉沉。人們感到有什麼東西消失了。這個龐大的軀體已經空了,只剩下一副骷髏;靈魂已經離去,空留着它住過的地方,如此而已。這就好像一個頭顱光有兩隻眼窩,目光卻沒有了。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四卷 
  第04章 狗與主人

話說回來,卡齊莫多對任何人都懷有惡意和仇恨,卻對一個人是例外,愛他就像愛聖母院,也許猶有過之。此人就是克洛德·弗羅洛。

此事說來很簡單。是克洛德·弗羅洛抱走了他,收留了他,撫養了他,扯大了他。小不丁點兒,每當狗和孩子們攆着他狂叫,他總是趕緊跑到克洛德·弗羅洛的胯下躲藏起來。克洛德·弗羅洛教會了他說話、識字、寫字。克洛德·弗羅洛還使他成為敲鐘人。然而,把大鐘許配給卡齊莫多,這無異於把朱麗葉許配給羅米歐。

因此,卡齊莫多的感激之情,深沉,熾烈,無限。儘管養父時常板著臉孔,陰霾密佈,儘管他總是言詞簡短、生硬、蠻橫,卡齊莫多的這種感激之情卻一刻也未曾中止過。從卡齊莫多的身上,副主教找到了世上最俯首貼耳的奴隷,最溫順的僕人,最警覺的猛犬。可憐的敲鐘人聾了以後,他和克洛德·弗羅洛之間建立了一種神秘的手勢語,唯有他倆懂得。這樣,副主教就成了卡齊莫多唯一還保持着思想溝通的人。在這塵世間,卡齊莫多只有與兩樣東西有關係:聖母院和克洛德·弗羅洛。


  

世上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副主教對敲鐘人的支配力量,也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敲鐘人對副主教的眷戀之情。只要克洛德一做手勢,只要一想到要討副主教的喜歡,卡齊莫多就立即從聖母院鐘樓上一溜煙衝了下來。卡齊莫多身上這種充沛的體力發展到如此非凡的地步,卻又懵裡懵懂交由另個人任意支配,這可真是不可思議。這裡面無疑包含著兒子般的孝敬,奴僕般的依從;也包含着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懾服力量。這是一個可憐的、愚獃的、笨拙的機體,面對著另一個高貴而思想深邃、有權有勢而才智過人的人物,始終低垂着腦袋,目光流露着乞憐。最後,超越這一切的是感恩戴德。這種推至極限的感激之情,簡直無可比擬。這種美德已不屬於人世間那些被視為風範的美德範疇。所以我們說,卡齊莫多對副主教的愛,就是連狗、馬、大象對主人那樣死心塌地,也望塵莫及。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四卷 
  第05章 克洛德·弗羅洛(續)

一四八二年,卡齊莫多大約二十歲,克洛德·弗羅洛三十六歲上下:一個長大成人了,另一個卻顯得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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