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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觀察,湖的情形如此,在倫理學上又何嘗不如此。這就是平均律。這樣用兩條直徑來測量的規律,不但指示了我們觀察天體中的太陽系,還指示了我們觀察人心,而且就一個人的特殊的日常行為和生活潮流組成的集合體的長度和闊度,我們也可以畫兩條這樣的線,通到他的凹處和入口,那兩條線的交叉點,便是他的性格的最高峰或最深處了。也許我們只要知道這人的河岸的走向和他的四周環境,我們便可以知道他的深度和那隱藏著的底奧。如果他的周圍是多山的環境,湖岸險d,山峰高高聳起,反映在胸際,他一定是一個有著同樣的深度的人。可是一個低平的湖岸,就說明這人在另一方面也膚淺。在我們的身體上,一個明顯地突出的前額,表示他有思想的深度。在我們的每一個凹處的入口,也都有一個沙洲的,或者說,我們都有特殊的傾向;每一個凹處,都在一定時期內,是我們的港埠,在這里我們特別待得長久,幾乎永久給束縛在那里。這些傾向往往不是古怪可笑的,它們的形式、大小、方向,都取決於岸上的岬角,亦即古時地勢升高的軸線。當這一個沙洲給暴風雨,潮汐或水流漸漸加高,或者當水位降落下去了,它冒出了水面時,起先僅是湖岸的一個傾向,其中隱藏著思想,現在卻獨立起來了,成了一個湖沼,和大海洋隔離了,在思想獲得它自己的境界之後,也許它從鹹水變成了淡水,也許成了一個淡海,死海,或者一個沼澤。而每一個人來到塵世,我們是否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一個沙洲升到了水面上?這是真的,我們是一些可憐的航海家,我們的思想大體說來都有點虛無縹緲,在一個沒有港口的海岸線上,頂多和有詩意的小港汊有些往還,不然就駛入公共的大港埠,駛進了科學這枯燥的碼頭上,在那里他們重新拆卸組裝,以適應世俗,並沒有一種潮流使它們同時保持其獨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