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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 68 /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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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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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作者用清新的語言,描寫了春日自然景物的美妙,也抒發了自己歸田後恬淡安適的心情,情景十分和諧。語言中頗有駢偶成分。所有這些在賦的發展上是一個轉機。自張衡以後,東漢抒情小賦不斷出現,對魏晉抒情賦的發展發生重大影響。因此,張衡是一位承前啟後的賦家。他的《四愁詩》以比興手法寫自己「思以道術相服貽于時君,而懼讒不得以通」的苦悶。對後來七言詩形成起重大作用。

東漢和、安以後下至桓、靈之世,外戚或宦官專權,他們都要勾結大貴族、大官僚、大地主以鞏固其統治,因而形成了統治階級內部非常複雜和激烈的鬥爭。政治極端黑暗,人民災難深重,一般文士毫無出路。因此,一些憤世疾俗的士人,便更多地創作一些批判現實、抨擊社會黑暗的抒情短賦,如趙壹的《刺世疾邪賦》和蔡邕的《述行賦》等。


  

趙壹,字元叔,漢陽西縣(今甘肅天水)人。為人狂放不覊,連闢公府皆不就,終身位不過郡吏,是一個名顯于當世而不得用的狂狷人物。他的《刺世疾邪賦》表示了作者對被剝削被壓迫的人民的同情,指斥統治階級「寧計生民之命,唯利己而自足」的貪婪本性,和他們「舐痔結駟」、「撫拍豪強」的醜行。賦末作者寫道:

寧饑寒于堯舜之荒歲兮,不飽暖于當今之豐年。乘理雖亡而非亡,違義雖生而匪存。

感情激烈,態度鮮明,信念堅定,這可以看作當時少數疾惡如仇的「黨人」的反抗精神的表現。

蔡邕(132-192),字伯喈,陳留圉(今河南杞縣)人。少有文名,博學善辭章,並精通音律。「恆帝時,中常侍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恣,聞邕善鼓琴,遂白天子敕陳留太守督促發遣,邕不得已,行到偃師,稱疾而歸」。《述行賦》就是記敘他這次途中所見,並聯想到許多古人古事,其用意是借古刺今,抒發對人民貧困生活的同情和志士仁人被壓抑的憤慨:

窮變巧於台榭兮,民露處而寢濕。消嘉谷于禽獸兮,下糠粃而無粒。弘寬裕以便辟兮,糺忠諫其侵急。懷伊尹而黜逐兮,道無因而獲入。唐虞眇其既遠兮,常俗生於積習。周道鞠為茂草兮,哀正路之日澀。

從這裡,我們看到了蔡邕確實「並非單單的老學究,也是一個有血性的人」(魯迅語)。靈帝時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因彈劾宦官,被放朔方。遇赦後,不敢回鄉裡,乃「亡命江河,遠跡吳會」,凡十二年。獻帝時董卓當權,蔡邕又被迫出仕。董卓被誅,王允認為他有「懷卓」之罪,下獄死。蔡邕生平著作甚多,曾撰「漢史」,未成。散文以碑誌最為有名,但多為諛墓之文,少有可取,曾自謂只有《郭有道碑》沒有愧色。

禰衡的《鸚鵡賦》也是抒情短賦的名篇。衡字正平,平原般(山東德平人)。他生於漢末軍閥混戰的年代,「少有才辯」,「氣尚剛傲」,不畏強暴,好侮慢權貴,終為黃祖所殺,死時僅二十六歲。《鸚鵡賦》以鸚鵡自況,抒寫了才志之士生於末世屢遭迫害的感慨:

感生平之遊處,若塤篪之相須。何今日之兩絶,若胡越之異區。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躕。想崑山之高岳,思鄧林之扶疏。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心懷歸而弗果,徒怨毒于一隅。

何焯論這賦說:「全是寄託,分明為才人寫照。正平豪氣不免有樊籠之感,讀之為之慨然。」是的,禰衡平日的行為是那樣剛強傲慢,但這篇短賦卻說明他的內心隱藏着多少悲哀和痛苦,東漢末年社會的陰霍可怕由此可以想見。


  
抒情小賦的出現,進一步突破了賦頌傳統,但它畢竟數量不多,沒有得到更大的發展。主要原因是,宦官專權無法無天,人們不敢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趙壹曾說:「余畏禁不敢班班顯言。」在當時,只有少數有膽量、奮不顧身的人才敢於說話。另一方面,由於舊的賦頌傳統的影響還很深,像張衡、蔡邕等雖寫有抒情小賦,但其大多數賦篇仍舊是模仿司馬相如、揚雄的。那時舊的賦頌傳統還得到最高統治者的大力支持,漢靈帝光和元年置鴻都門學,以書畫辭賦取士,就是明顯的例證。抒情賦一直到魏晉,由於舊傳統的影響逐漸削弱,才獲得進一步的發展。


第四章 漢代樂府民歌


第一節 關於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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