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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190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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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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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理智早已讓他看清了她的種種恩寵的不可持;經驗已經讓他認清了它們的真實價值;他既已問心無愧地享受過它們,現在也可以毫不吝惜地將它們拋棄、以鄙視的心情平靜地面對敵人們的無意義的惡毒用心,他們既然給他留下了他的品德,那也便是留給了他他的幸福。波伊提烏斯從地上到天上到處搜尋最高的善;探索了機會和命運、預知和自由意志、時間和永恆的形而上學的迷宮;並慷慨地試圖把神的完美的屬性和他的道義和物質的政府的明顯的混亂調和起來。

這類如此明顯、如此含糊,或如此深奧的具有安撫作用的主題完全不足以壓制住人的天性所固有的感情。


  

然而,不幸的感受卻可以被深刻的思索化解,而那些能夠巧妙地把各不相同的哲學、詩歌和辯才的豐富的財富合而為一的智者,必然早已擁有了那他一直刻意追求的堅韌不拔的內心寧靜。那惡中之惡懸而不決的心情,終於由執行了,或超越了提奧多里克的殘酷命令的死神做出了決定。一根粗繩繞在波伊提烏斯的頭上,然後用力收緊,直到他的眼珠几乎要從眼眶裡被擠出來;這時用棍棒打他直到他嚥氣的溫和的酷刑倒應說是一種仁慈了。

但是,他的天才卻在他的身後散髮出知識之光,照亮了拉丁世界的最黑暗的時代;這位哲學家的作品被英王中最為顯赫的人物翻譯出來,以奧托為姓的第三位皇帝把一位由於阿里烏斯派的迫害而得到殉教烈士名號和製作奇蹟的名聲的正統基督教聖徒的遺骨遷入了一個更受人尊敬的墓地。波伊提烏斯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因看到他的兩個兒子、妻子和岳父德高望重的敘馬庫斯全都安然無恙而得到一定的安慰。但敘馬庫斯的悲傷有欠斟酌,甚至也許是過于魯莽的:他公然申言自己為一個無故被冤的朋友的死無比悲痛,並有可能試圖為他報仇。結果他被戴上鐐銬從羅馬拉到了拉文納王宮,提奧多里克的疑心只有依靠一位衰邁、無辜的元老的血才得以安撫下去。

提奧多里克之死人類的天性必將傾向于歡迎任何證明良心的公正和有關帝王們的悔恨的傳聞;而哲學並非不瞭解,最可怕的幽靈有時不過是混亂的想象的力量和失調的肉體的虛弱造成的。

在度過高尚和光榮的一生之後,提奧多里克現在正帶著羞辱和罪行向墳墓走去:他的頭腦在和過去的對比中闇然失色,併為未來的看不見的恐懼感到十分驚恐。據報導,有一天晚上,當有人往他的禦飯桌上端上一盤大魚頭的時候,他忽然大聲喊叫,他看到了敘馬庫斯的憤怒的臉,他兩眼噴出復仇的怒火,嘴里長滿又長又尖的牙齒,威脅着要吃掉他。這君王立即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去,在他蒙着幾床厚被冷得渾身發抖的時候,他斷斷續續低聲向他的醫生伊爾皮迪烏斯講出,他深深悔恨不該殺死波伊提烏斯和敘馬庫斯。

他的病日益加重,接着在持續了3天的痢疾之後,他便在拉文納宮死去,時已在位33年,或者從他侵佔意大利的時候算起,共在位37年。意識到自己即將死去,他把他的財富和省份分給了他的兩個孫子,並確定以羅訥河作為他們的共同疆域。阿馬拉里克仍歸了西班牙王國。

意大利連同東哥特人攻佔的一切地方都由阿塔納裡克繼承;他當時還不滿10歲,但他卻作為由他母親阿馬拉松薩和一位同血統的皇室逃亡者的短暫婚姻形成的阿馬裡家系的一位最後的男裔而受到極大重視。當着臨終的國王的面,哥特各酋長和意大利行政官員互相保證對年輕的王子和他的母親和保護人忠心不貳;並在那個嚴肅的時刻,接受了他的維護法律尊嚴、熱愛元老們和羅馬人民、帶著適當的尊重培植和皇帝的友情的有益的忠告。提奧多里克的女兒阿馬拉松薩為他在一個可以俯瞰羅馬城、海港和一段海岸的顯要的地方立了一個紀念碑。一座直徑30英呎的圓形教堂上面覆蓋着由一整塊花崗石刻成的屋頂:從屋頂的中心升起四根立柱架起一個裡面裝着那位哥特國王遺骨的斑岩石匣,四周由十二使徒的銅像環繞。要不是一位意大利隱士在一個幻境中所見情景置提奧多里克于萬劫不復的地位:他看到他的靈魂被神聖的復仇使者拋進了地獄的一個烈焰騰騰的入口——利帕裡大山口——去,他的精神,在經過從前的一些悔罪活動之後,也許仍可以和人類的恩主們並列在一起了。

查士丁尼的時代第四十章查士丁尼的統治。

提奧多拉女王。

尼卡的暴亂。

中國絲綢的進口。

聖索菲亞教堂。


  
對雅典學校和羅馬執政官的壓制。

查士丁尼皇帝出生在薩迪卡(現代索菲亞)廢墟附近,一個不知名的居住在一片荒野中的野蠻民族家庭,這個民族前後曾被人稱作達西亞人和保加利亞人。

他的發跡頗有賴於他的叔叔查士丁的冒險精神為他做好準備,他和同村的另外兩個農民一起拋棄最有利的畜牧或牧人工作毅然從軍了。

三個年輕人背包裡裝着很少一點幹糧,一直步行着沿著通往君士坦丁堡的大道走去,很快憑着他們的力氣和個頭兒被利奧皇帝的衛隊收留。這個幸運的農民,在經過其後兩代皇帝的統治之後,便已擁有極大的財富和榮譽;他從一次重大危險中逃脫性命的經歷,後來被歸之於虧了帝王的保護神的保衛。他在伊索里亞和波斯戰爭中長時間建立下的顯着功勛可能無助于使人們不會忘記查士丁的名字;但它們卻保證了他在50年時光內,逐步在軍隊裡的提升——軍團司令官、伯爵、將軍、榮獲元老稱號和皇帝衛隊的指揮權,這衛隊,在阿納斯塔修斯被從這個世界消除的重大危機時刻,始終把他看作他們的首領,一致服從。他所扶植和使之富有的親屬全都排除在皇座之外;統治着皇宮內院的太監阿曼提烏斯早已暗中決定將皇冠加在他所培植的一個最卑鄙無恥的人物的頭上。為了取得衛隊官兵的同意,已將一大筆專為此一目的的捐贈交託在他們的最高司令官手中。

但查士丁卻奸詐地利用這一重大的有利條件為自己鑽營;而由於並無任何一個競爭者出頭,這個達西亞農民,在全體深知他勇而不暴的士兵的一致同意下,被加上了紫袍;與此同時,教士和人民相信他信奉正統基督教,各地方只一味盲目地唯首都的馬首是瞻,也全都表示同意。那個大查士丁卻不同於另一個出身于同一家族、名字也相同的皇帝,到68歲時才登上拜占廷皇位;而如果事事都讓他自己去作主,那在他9年的統治中,任何時候都可能會讓他的臣民後悔不該把他推上皇帝的寶座。他完全和提奧多里克一樣的無知;而且讓人驚奇的是,在那個並非完全愚昧無知的時代竟同時會有兩個君王大字不識。但查士丁的才能可遠在那位哥特皇帝之下;一生充當士兵的經歷並不能使他具備統治一個王國的才能;儘管性格很勇敢,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的弱點,自然會使他充滿疑慮,缺乏信心,和懷着政治上的恐懼。不過國家的日常政務有忠誠、勤奮的財務官普羅克洛斯代為辦理;這年事已高的皇帝更收養了極有才能和抱負的侄子查士丁尼,這個懷有雄心壯志的年輕人被他叔父從達西亞的荒野的農村收養過來,讓他作為他的私有財產的繼承人,最後更繼承了他的東部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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