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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 146 / 334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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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不知道申元之是什麼地方人。他遊歷名山,博採方術,有修道成仙的志願。開元年間,皇帝把他徵召到京城,讓他住在開元觀,對他施恩更多了。當時又有邢和璞、羅公遠、葉法善、吳筠、尹愔、何思達、史崇、尹崇、秘希言等領導着道家的義理風尚,保衛擁戴着聖主。這一時期的道教,顯赫全天下,即使是漢武帝和後魏那樣的推崇道教,也不能與這時候相比。皇帝到溫泉遊覽,到東洛去遊玩,申元之常常隨從一塊去。那時他善於談論玄妙虛無的旨要,有時候談論起道教來就留連忘返,動不動就過了時辰。只有楊貴妃、趙雲容等三五個嬪妃,同時侍奉在皇帝身邊,能夠聽到他講的這些事。皇上讓趙雲容為申元之侍奉茶和藥,申元之見她對自己很恭敬,很謹慎,就很可憐她。她趁機向申元之求藥,希望延長壽命。申元之說:「我沒有什麼捨不得的,只是你不能長久地活在世上了。」趙雲容一個勁地乞求,她說:「早晨聽講了道理,晚上死了也值得!況且我侍奉你這位大仙,不能度世成仙,就像空着手從寶窟裡走出來。希望天師可憐可憐我!」申元之念她心情迫切,給她一粒絳雪丸,對她說:「你吃了這粒丹藥,死後一定不會腐爛。可以做一口大棺材,挖一個大墓穴,口中銜一塊真玉,讓穴中寬敞而通風,這樣你的魂魄就不能蕩散潰壞。一百年之後你還能活,這是太陰煉形的道術,也就是地仙。再過一百年,就可以遷居洞天仙府了。」趙雲容陪伴皇帝到東都去,病在蘭昌宮。楊貴妃很可憐她,於是她就把這事告訴了楊貴妃。等到她死後,太監徐玄造按照她說的那樣埋葬了她。到元和末年滿一百年了,趙雲容果然又活了。申元之還往來於人間,自號田先生。認識他的人說,申元之是魏時的人,已經幾百歲了。

馬自然


  

馬湘字自然,杭州鹽官人也。世為縣小吏,而湘獨好經史,攻文學,治道術。遍游天下,後歸江南,而嘗醉于湖州,墜霅溪,經日方出,衣不沾濕,坐于水上而言曰:「適為項羽相召飲酒,欲大醉,方返。」溪濱觀者如堵。酒氣猶沖人,狀若風狂。路人多隨看之。又時復以拳入鼻,及出拳,鼻如故。又指溪水令逆流食頃,指柳樹令隨溪水來去,指橋令斷復續。後游常州,會唐宰相馬植謫官,量移常州刺史。素聞湘名,乃邀相見,延禮甚異之。植問曰:「幸與道兄同姓,欲為兄弟,冀師道術可乎?」湘曰:「相公何望?」植曰:「扶風。」湘曰:「相公扶風,馬湘則風馬牛。但且相知,無徵同姓。」亦言與植風馬牛不相及也。植留之郡齋,益敬之。或飲食次,植請見小術。乃于席上,以瓷器盛土種瓜,須臾引蔓,生花結實。取食眾賓,皆稱香美,異於常瓜。又于遍身及襪上摸錢,所出錢不知多少,擲之皆青銅錢,撒投井中,呼之一一飛出。人有收取,頃之復失。又植言此城中鼠極多。湘書一符,令人帖于南壁下,以箸擊盤長嘯。鼠成群而來,走就符下俯伏。湘乃呼鼠,有一大者近階前。湘曰:「汝毛蟲微物,天與粒食,何得穿牆穴屋,晝夜擾于相公;且以慈憫為心,未能盡殺,汝宜便相率離此。」大鼠乃回,群鼠皆前,若叩搕謝罪。遂作隊莫知其數,出城門去。自後城內更絶鼠。後南遊越州,經洞岩禪院。僧三百方齋,而湘與婺州永康縣牧馬岩道士王知微及弟子王延叟同行。僧見湘單僑箕踞而食,略無揖者。但資以飯,湘不食。促知微、延叟急食而去。僧齋未畢,乃出門。又促速行。到諸暨縣南店中,約去禪院七十餘里。深夜,聞尋道士聲。主人遽應,此有三人。外面極喜,請于主人,願見道士。及入,乃二僧但禮拜哀鳴云:「禪僧不識道者,昨失迎奉,致貽譴責,三百僧到今下床不得。某二僧主事不坐,所以得來。固乞舍之。」湘唯睡而不對。知微、延叟但笑之。僧愈哀乞。湘乃曰:「此後無以輕慢為意。回去入門,坐僧當能下床。」僧回果如其言。湘翌日又南行。時方春,見一家好菘菜,求之不能得。仍聞惡言。命延叟取紙筆。知微遂言:「求菜見阻,誠無訟理;況在道門,詎宜施之。」湘笑曰:「我非訟者也,作小戲耳。」於是延叟授紙筆。湘畫一白鷺,以水噀之,飛入菜畦中啄菜。其主趕起,又飛下再三。湘又畫一猧子,走趕捉白鷺,共踐其菜。一時碎盡止。其主見道士嘻笑,曾求菜致此。慮復為他術,遂來哀乞。湘曰:「非求菜也,故相戲耳。」於是呼鷺及犬,皆飛走投入湘懷中。視菜如故,悉無所損。又南遊霍桐山,入長溪縣界,夜投旅舍宿。舍少而行旅已多。主人戲言「無宿處,道士能壁上睡,即相容。」已逼日暮,知微、延叟切于止宿。湘曰:「爾但于俗旅中睡,而湘躍身樑上。」以一腳掛梁倒睡。適主人夜起,燭火照見。大驚異。湘曰:「樑上猶能,壁上何難?」俄而入壁,久之不出。主人拜謝。移知微、延叟入家內淨處安宿。及旦,主人留連。忽失所在。知微、延叟前行數里,尋求已在路傍。自霍桐回永康縣東天寶觀駐泊。觀有大枯松,湘指之曰:「此松已三千餘年,即化為石。」自後松果化為石。忽大風雷震,石倒山側,作數截。會陽發自廣州節度責授婺州,發性尚奇異,乃徙兩截就郡齋,兩截致之龍興寺九松院。各高六七尺,徑三尺餘,其石松皮鱗皴,今猶存焉。或人有疾告者。湘無藥,但以竹柱杖打痛處;腹內及身上百病,以竹杖指之,口吹杖頭如雷鳴,便愈。有患腰腳駝曲,柱杖而來者,亦以竹柱杖打之,令放柱杖,應手便伸展。時有以財帛與湘者,推讓不受;固與之,復散與貧人。所遊行處,或宮觀岩洞,多題詩句。其登杭州秦望山詩曰:「太乙初分何處尋,空留曆數變人心。九天日月移朝暮,萬里山川換古今。風動水光吞遠嶠,雨添嵐氣沒高林。秦皇謾作驅山計,滄海茫茫轉更深。」復歸故鄉省兄。適兄出,嫂侄喜叔歸。湘告曰:「我與兄共此宅。歸來要明此地,我唯愛東園耳。」嫂異之曰:「小叔久離家。歸來兄猶未相面,何言分地。骨肉之情,必不忍如此。」駐留三日,嫂侄訝不食,但飲酒而已。待兄不歸,及夜遽卒。明日兄歸,問其故。妻子具以實對’兄感慟,乃曰:「弟學道多年,非歸要分宅,是歸托化於我,以絶思望耳。」乃棺斂。其夕棺訇然有聲,一家驚異,乃窀穸于園中。時大中十年也。明年,東川奏劍州梓桐縣道士馬自然,白日上升。湘于東川謂人曰:「我鹽官人也。」敕浙西道杭州覆視之,發塚視棺,乃一竹枝而已。(出《續仙傳》)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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