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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的配偶」這個決定,擁有極大的潛力。學習他或她的主要愛的語言,使那種潛力成為事實。愛果真能「使地球運轉」,至少對琴恩和羅門是如此。
他們旅行了三小時才到達我的辦公室。顯然是羅門不願意來,是琴恩對他施加壓力,用離開他做為威脅,他才勉強來的。(我不建議這樣的方式,可是人們來看我之前,不總是知道我的建議。)她們結婚三十五年了,從來沒有接受過輔導。
琴恩開始了談話。「柴普曼博士,我要你先知道兩件事。第一,我們沒有任何金錢方面的問題。我在雜誌上看到,金錢是婚姻中最大的問題,我們的情形不是這樣。這些年來,我們兩個人都工作,房款付清了,車款也都付清了。我們沒有任何金錢上的問題。第二,我要你知道我們不爭吵。我聽朋友們說,他們總是爭吵。我們從沒爭吵過,我不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爭論。我們兩人都同意爭吵無益,所以我們不爭吵。」
做為一個輔導者,我感謝琴恩清理了通道。我知道她會直中要點。顯然她已想好了開場白,要確定我們不會陷入那些不成問題的問題當中。她要善用這個鐘頭。
她繼續說:「問題是,我感覺不到來自我丈夫的任何愛。生活對我們而言只不過是例行公事。早晨我們起來,然後上班。下午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我們通常一起吃晚餐,可是我們不交談。我們吃飯的時候,他看電視。晚餐之後,他在地下室做些瑣事,然後在電視前睡覺,直到我告訴他是上床的時間了。那是我們一周五天的日程表。星期六早晨他打高爾夫球,下午他在院子做些事,晚上我們則跟另一對夫婦外出晚餐。他跟他們談話,可是當我們坐進車回家的時候,談話就緒束了。當我們回到了家,他就在電視前睡覺,直到我們就寢。星期天早晨,我們到教會去。柴普曼博士,我們總是在星期天早晨上教會。」她又強調着。
「然後,」她說:「我們跟一些朋友外出午餐。當我們到家以後,他在電視前睡一下午;晚上,我們通常又回到教會;回家以後,吃些爆玉米花,然後睡覺。我們每禮拜天的時間表就是如此而已,我們好象住在同一幢房子裡的室友。在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我感覺不到從他來的任何愛,沒有溫暖,沒有情感,只是空虛,只是死寂。我想我無法再像這樣繼續下去了。」
那時候,琴恩哭了。我遞給她面紙,而且注意着羅門。他的第一句話是:「我不瞭解她。」停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我做了每一件我所認知的事,以向她表明我愛她;尤其是在過去的兩、三年,因為她抱怨得那麼厲害,似乎怎麼做都沒用。不管我做什麼,她繼續抱怨她感覺不到愛。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我能看得出來,羅門深受挫折並且憤怒。我詢問:「你都做了什麼來表明你對琴恩的愛?」
「好,第一個例子,」他說:「我比她早下班,所以每天晚上一到家,我就開始做晚飯。如果你要知道實情,一個星期總有個四天,她回到家的時候,晚飯差不多已經做好了。另外一個晚上,我們出去吃飯。晚飯以後,有三個晚上,我洗碗。除了有一個晚上我必須開會之外,有三個晚上,在晚飯之後都是我洗碗。我做所有吸塵的工作,是因為她的背部有毛病。我做所有院子裡的事,則因為她對花粉過敏。另外,我還要摺疊烘乾的衣服。」
他繼續告訴我他為琴恩做的事。他說完的時候,我心裡想,這位女士到底做了些什麼?差不多沒有事留給她做了。
羅門繼續着:「我做了所有的事,向她表明我愛她,而她竟然坐在那兒,跟你說那些她對我說了兩、三年的話;『她感覺不到愛』。我不知道我還能為她做什麼!」
當我轉向琴恩的時候,她說:「柴普曼博士,那一切都很好,但我要的是他坐在沙發上跟我談談話。然而我們卻從來沒有交談過,彼此竟然已有三十年沒聊聊話了。他總是在洗碗、吸地、剪草——他總不斷地在做事。而我只要他能同我坐在沙發上,給我一些時間,看著我,聊聊我們的生活。」
琴恩又哭了。對我來說那已經很明顯了,她的主要愛的語言是「精心的時間」。她呼求他的注意,她要被視為一個人,而非一個物品。羅門的忙碌,並沒有滿足她情感上的需要。當我跟羅門深談以後,發現他也感覺不到愛,可是他不說什麼。他認為:「如果你們結婚三十五年了,而所有的帳單都付清了,你們也不爭吵,那還有什麼可企求的?」那是他的境況。可是當我跟他說:「對你來說,理想的妻子是什麼樣的?如果你可以有一個完美的妻子,那麼她會是什麼樣的?」
他第一次接觸我的目光,說:「你真的要知道嗎?」
「是的。」我說。
他在沙發上直起身來,雙臂橫抱在胸前,滿瞼笑容地說:「我夢想過有個完美的妻子,她會在下午回到家後,為我做晚飯;我會在院子裡做事,然後她會叫我進去吃飯。吃完飯以後,她會洗碗,我也許會幫忙她,可是主要是她會負責。當我襯衫上的扣子掉了的時候,她會負責縫上去。」
琴恩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轉向他說:「我不相信你。你告訴我,是你喜歡做飯。」
「我不介意做飯,」羅門回答,「可是這個人問:我的理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