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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姑子說到此處,向上叩頭,說:「城隍爺,張立將人頭拿去,情實要扔在趙洪家中,移禍于趙洪。不料那一日晚上,趙洪家有事,不得下手,張立就扔在江寧縣城隍廟前井中。自此以後,又不知怎麼樣,我妹妹的人頭又弄到劉大人衙門。這就是實情。望城隍爺超憐,拿張立問罪,與小尼無干。」說罷,只是叩頭。劉大人望下開言,說:「判官,記了蓮花庵女僧的口供。」諸事已畢,輕輕地下了神台,打後門而走。書辦和英、承差陳大勇也溜將出去。劉大人一見,吩咐陳大勇:「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在城隍廟看守女僧。」劉大人吩咐已畢,帶領書辦和英出了城隍廟,回衙而去。書辦把劉大人送入內衙,他才回家。不表。
且說劉大人及至到了衙門,天只四鼓,打鋪安歇,一夜晚景不提,到了次日早旦清晨,張祿請起大人淨面更衣,茶罷擱盞。劉大人吩咐張祿:「傳出話:叫外邊的伺候,本府升堂辦事。」小廝答應,翻身出了內書房,來至堂口站住,將大人之言傳了一遍,又到內書房回明了大人。大人點頭,隨即起身來,往外面走。來至外邊,張祿閃屏門,劉大人進暖閣,升公位坐下。眾役喊堂已畢,兩旁站立。劉大人座上開言,說:「值日承差何在?」「有,小的朱文伺候大人。」大人說:「你速到城隍廟中,把王明與蓮花庵的女僧傳來,當堂問話。」這朱義答應,翻身下堂,出衙而去,暫且不表。
且說差人王明,被假城隍爺打了二十五門閂,眼子也打腫咧,又搭着和英與陳大勇扯着腿子又一拉,將他扔在山門底下,他就在那躺了半夜,屁股略薄兒的好了點,他就一骨碌爬將起來,瞧了瞧天有辰時咧,心中應記着蓮花庵中的女僧,怕的是再跑了,再叫劉羅鍋子再打頓板子,那可就算是死定咧!王明想罷,不敢怠慢,慌忙邁步往裡面跑。
且說陳大勇奉劉大人之命,在城隍廟的暗處看守女僧。一見王明前來,他就暗自出了城隍廟的後門,回衙交差不表。且說王明來至大殿,舉目一瞧:武姑子還在供桌腿子上鎖着呢!
這才放心。
王明舉目留神看,不由着忙吃一驚:上面城隍不見了,座位之上空又空。王明一見只發怔,猜不透其中就裡情。
自己思量這件事,大有情隱在其中:昨夜晚,我和女僧說玩話,城隍爺吃醋不肯容,他說我,私奸佛門徒弟子,吩咐拉下莫肯容。只聽兩邊人答應,聽聲音,好像陳大勇那漢,打我也不像毛竹板,好像杠子一一楞。真真這才悶死人。莫非是,劉羅鍋子的計牢籠?正是王明胡思想,一抬頭,瞧見朱文往裡行。不多一時上了大殿,說“王大哥留神要你聽:我奉那,大人之命來傳你,一同女僧進衙中。
快些走罷不怠慢,大人立等問分明。”王明聞聽不怠慢,供桌下,慌忙解下那女僧。邁步翻身齊出了殿,二人說著往前行。王明的,腿帶棒瘡紫又疼,又不好說這隱情。走一步來把牙一咬,齜牙咧嘴皺眉峰。朱文一見開言道:「王大哥,你為何面帶著愁容?」王明聞聽口撒謊:說「着兄留神你是聽:昨黑家,廟中看差將寒受,只覺陣陣肚子疼。」他二人,說話之間來得快,府衙不遠面前存。王明、朱文二人,說話之間來至轅門,正遇劉大人升堂。
朱文說:「王大哥,你先等一等,我進去回話。」說罷,朱文往裡面走,來至當堂跪在下面,說:「小的朱文,把王明和蓮花庵那一女僧傳了來咧,現在衙門外伺候。」劉大人座上吩咐:「叫他進來。」這朱文答應,翻身走出,來至外邊,眼望王明,說:「大人吩咐:叫你帶進那一女僧去呢,當堂立等問話。」
王明答應,帶定武姑子往裡而走。來至當堂跪在下面,說:「大人在上,小的王明昨日奉大人之命,把蓮花庵的女僧帶至城隍廟中,小的看守一夜,今將女僧帶至當堂,討大人的示。」
劉大人座上一擺手,王明站起,一旁侍立。劉大人往下開言,說:「那一女僧,害命之事,招與不招?快些說來!」武姑子見問,說:「大人在上:小尼原本不曾殺害人命,叫我招什麼?」
劉大人聞聽,微微冷笑,往下開言,說:「你也不肯善自招承,少時便叫分曉。」
這清官,座上開言把和英叫:「快取他的口供莫消停!」
書辦答應不怠慢,取出那,女僧原招手中擎。劉大人吩咐「拿下去,遞與蓮花庵內僧。」淫尼接過瞧一遍,才知中了計牢籠。只後悔,昨夜不該說實話,原來是,羅鍋子假裝城隍在廟中。既然昨夜把實情訴,今日裡,要想反招萬不能。女僧想罷將頭叩,「大人」連連尊又尊:「速提張立來問話,小尼已往盡招承。」劉大人,聽罷女子前後話,吩咐朱文莫消停:「快到監中提張立,本府立等問分明。」
承差答應翻身去,徑奔南牢快似風。不多時,把張立帶到府堂上,劉大人,往下開言把話明:「你為何,因奸不允傷人命?豈不知,王法無私不順情?事犯當堂有何辯?快快實訴莫消停!」大人言詞還未盡,武姑子旁邊把話云,眼望張立把冤家叫:「老娘替你早招承!料想強辯也不能夠,何苦枉去受官刑?」張立聞聽女僧話,好一似,涼水澆頭懷抱冰,仰面朝天長吁氣,自己後悔在心中:絶不該,因奸不允傷人命,一時酒後擅行兇。我如今,有心不招這件事,羅鍋子,未必肯善罷容情。武姑子也已全招認,你叫我,跳到黃河洗不清。倒不如,當堂之上說實話,早死早滅早脫生。張立想罷時多會,望上叩頭把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