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五年,徐、邳河淤,從給事中宋良佐言,復設遮洋總,存海運遺意。 山東巡撫梁夢龍極論海運之利,言:「海道南自淮安至膠州,北自天津至海倉,島人商賈所出入。 臣遣卒自淮、膠各運米麥至天津,無不利者。 淮安至天津三千三百里,風便,兩旬可達。 舟由近洋,島嶼聯絡,雖風可依,視殷明略故道甚安便。 五月前風順而柔,此時出海可保無虞。 」命量撥近地漕糧十二萬石,俾夢龍行之。 六年,王宗沐督漕,請行海運。 詔令運十二萬石自淮入海。 其道,由雲梯關東北歷鷹遊山、安東衛、石臼所、夏河所、齊堂島、靈山衛、古鎮、膠州、鰲山衛、大嵩衛、行村寨,皆海面。 自海洋所歷竹島、寧津所、靖海衛,東北轉成山衛、劉公島、威海衛,西曆寧海衛,皆海面。 自福山之罘島至登州城北新海口沙門等島,西曆桑島、母已島,自母已西曆三山島、芙蓉島、萊州大洋、海倉口;自海倉西曆淮河海口、魚兒鋪,西北歷侯鎮店、唐頭塞;自侯鎮西北大清河、小清河海口,乞溝河入直沽,抵天津衛。 凡三千三百九十里。 萬曆元年,即墨福山島壞糧運七艘,漂米數千石,溺軍丁十五人。 給事、御史交章論其失,罷不復行。 二十五年,倭寇作,自登州運糧給朝鮮軍。 山東副使於仁廉復言:「餉遼莫如海運,海運莫如登、萊。 蓋登、萊度金州六七百里,至旅順口僅五百餘裡,順風揚帆一二日可至。 又有沙門、鼉磯、皇城等島居其中,天設水遞,止宿避風。 惟皇城至旅順二百里差遠,得便風不半日可度也。 若天津至遼,則大洋無泊;淮安至膠州,雖僅三百里,而由膠至登千里而遙,礁礙難行。 惟登、萊濟遼,勢便而事易。 」時頗以其議為然,而未行也。 四十六年,山東巡撫李長庚奏行海運,特設戶部侍郎一人督之,事具《長庚傳》。 崇禎十二年,崇明人沈廷揚為內閣中書,復陳海運之便,且輯《海運書》五捲進呈。 命造海舟試之。 廷揚乘二舟,載米數百石,十三年六月朔,由淮安出海,望日抵天津。 守風者五日,行僅一旬。 帝大喜,加廷揚戶部郎中,命往登州與巡撫徐人龍計度。 山東副總兵黃廕恩亦上海運九議,帝即令督海運。 先是,寧遠軍餉率用天津船赴登州,候東南風轉粟至天津,又候西南風轉至寧遠。 廷揚自登州直輸寧遠,省費多。 尋命赴淮安經理海運,為督漕侍郎硃大典所沮,乃命易駐登州,領寧遠餉務。 十六年加光祿少卿。 福王時,命廷揚以海舟防江,尋命兼理糧務。 南都既失,廷揚崎嶇唐、魯二王間以死。 當嘉靖中,廷臣紛紛議復海運,漕運總兵官萬表言:「在昔海運,歲溺不止十萬。 載米之舟,駕船之卒,統卒之官,皆所不免。 今人策海運輒主丘浚之論,非達於事者也。 」 志第六十三 河渠五 ○淮河 泇河 衛河 漳河 沁河 滹沱河 桑乾河 膠萊河 淮河,出河南平氏胎簪山。 經桐伯,其流始大。 東至固始,入南畿潁州境,東合汝、潁諸水。 經壽州北,肥水入焉。 至懷遠城東,渦水入焉。 東經鳳陽、臨淮,濠水入焉。 又經五河縣南,而納澮、沱、漴、潼諸水,勢盛流疾。 經泗州城南,稍東則汴水入焉。 過龜山麓,益折而北,會洪澤、阜陵、泥墩、萬家諸湖。 東北至清河,南會於大河,即古泗口也,亦曰清口,是謂黃、淮交會之沖。 淮之南岸,漕河流入焉,所謂清江浦口。 又東經淮安北、安東南而達於海。 永樂七年,決壽州,泛中都。 正統三年,溢清河。 天順四年,溢鳳陽。 皆隨時修築,無鉅害也。 正德十二年,複決漕堤,灌泗州。 泗州,祖陵在焉,其地最下。 初,淮自安東雲梯關入海,無旁溢患。 迨與黃會,黃水勢盛,奪淮入海之路,淮不能與黃敵,往往避而東。 陳瑄鑿清江浦,因築高家堰舊堤以障之。 淮、揚恃以無恐,而鳳泗間數為害。 嘉靖十四年用總河都御史劉天和言,築堤衛陵,而高堰方固,淮暢流出清口,鳳、泗之患弭。 隆慶四年,總河都御史翁大立復奏浚淮工竣,淮益無事。 至萬曆三年三月,高家堰決,高、寶、興、鹽為巨浸。 而黃水躡淮,且漸逼鳳、泗。 乃命建泗陵護城石堤二百餘丈,泗得石堤稍寧。 於是,總漕侍郎吳桂芳言:「河決崔鎮,清河路淤。 黃強淮弱,南徙而灌山陽、高、寶,請急護湖堤。 」帝令熟計其便。 給事中湯聘尹議請導淮入江。 會河從老黃河奔入海,淮得乘虛出清口。 桂芳以聞,議遂寢。 六年,總河都御史潘季馴言:「高堰,淮、揚之門戶,而黃、淮之關鍵也。 欲導河以入海,必藉淮以刷沙。 淮水南決,則濁流停滯,清口亦堙。 河必決溢,上流水行平地,而邳、徐、鳳、泗皆為巨浸。 是淮病而黃病,黃病而漕亦病,相因之勢也。 」於是築高堰堤,起武家墩,經大小澗、阜陵湖、周橋、翟壩,長八十里,使淮不得東。 又以淮水北岸有王簡、張福二口泄入黃河,水力分,清口易淤淺,且黃水多由此倒灌入淮,乃築堤捍之。 使淮無所出,黃無所入,全淮畢趨清口,會大河入海。 然淮水雖出清口,亦西淫鳳、泗。 八年,雨澇,淮薄泗城,且至祖陵墀中。 御史陳用賓以聞。 給事中王道成因言:「黃河未漲,淮、泗間霖雨偶集,而清口已不容泄。 宜令河臣疏導堵塞之。 」季馴言:「黃、淮合流東注,甚迅駛。 泗州岡阜盤旋,雨潦不及宣洩,因此漲溢。 欲疏鑿,則下流已深,無可疏;欲堵塞,則上流不可逆堵。 」乃令季馴相度,卒聽之而已。 十六年,季馴復為總河,加泗州護堤數千丈,皆用石。 十九年九月,淮水溢泗州,高於城壕,因塞水關以防內灌。 於是,城中積水不泄,居民十九淹沒,侵及祖陵。 疏泄之議不一,季馴謂當聽其自消。 會嘔血乞歸,言者因請允其去。 而帝遣給事中張貞觀往勘,會總河尚書舒應龍等詳議以上,計未有所定。 連數歲,淮東決高良澗,西灌泗陵。 帝怒,奪應龍官,遣給事中張企程往勘。 議者多請拆高堰,總河尚書楊一魁與企程不從,而力請分黃導淮。 乃建武家墩經河閘,泄淮水由永濟河達涇河,下射陽湖入海。 又建高良澗及周橋減水石閘,以泄淮水,一由岔河入涇河,一由草子湖、寶應湖下子嬰溝,俱下廣洋湖入海。 又挑高郵茆塘港,通邵伯湖,開金家灣,下芒稻河入江,以疏淮漲,而淮水以平。 其後三閘漸塞。 崇禎間,黃、淮漲溢,議者復請開高堰。 淮、揚在朝者公疏力爭,議遂寢。 然是時建義諸口數決,下灌興、鹽,淮患日棘矣。 泇河,二源。 一出費縣南山谷中,循沂州西南流,一出嶧縣君山,東南與費泇合,謂之東、西二泇河。 南會彭河水,從馬家橋東,過微山、赤山、呂孟等湖,逾葛墟嶺,而南經侯家灣、良城,至泇口鎮,合蛤鰻、連汪諸湖。 東會沂水,從周湖、柳湖,接邳州東直河。 東南達宿遷之黃墩湖、駱馬湖,從董、陳二溝入黃河。 引泗合沂濟運道,以避黃河之險,其議始於翁大立,繼之者傅希摯,而成於李化龍、曹時聘。 第13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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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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