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華生,這都是胡扯!那種非得用夾板釘在墳墓裡才不出來走動的殭屍,跟咱們有什麼相干?純粹是精神失常。 」 「不過,"我說道,“吸血鬼也許不一定是死人?活人也可以有吸血的習慣。 比方我在書上就讀到有的老人吸年輕人的血以葆青春。 」 「你說得很對,這本索引裡就提到這種傳說了。 但是咱們能信這種事嗎?這位經紀人是兩腳站在地球上的,那就不能離開地球。 這個世界對咱們來說是夠大的了,用不着介入鬼域。 照我看不能太信弗格森的話。 下面這封信可能是他寫的,也許能稍稍說明使他苦惱的到底是什麼問題。 」 說著他從桌上拿起另一封信,這封信在他專心研究第一封信時沒有受到注意。 他開始含笑讀這封信,讀着讀着笑容就變成專心緊張的表情了。 看完之後他靠在椅子上沉思起來,手指之間還夾着那信紙。 後來他一驚,才從深思中醒了過來。 「蘭伯利,奇斯曼莊園。 華生,蘭伯利在什麼地方?」 「在蘇塞克斯郡,就在霍爾舍姆南邊。 」 「不算很遠吧?那麼奇斯曼莊園呢?」 「我倒比較熟悉那一帶鄉間。 那裡有許多古老的住宅,都是以幾個世紀之前的原房主的姓氏來命名的,什麼奧德利莊園,哈維莊園,凱立頓莊園等等——那些家族早就被人遺忘了,但他們的姓氏還通過房子保留下來了。 」 「不錯,「福爾摩斯冷冷地說。 他那驕傲而富於自製的氣質有一個特點,就是儘管他往往不聲不響地、準確地把一切新知識都裝入頭腦,卻很少對知識的提供者表示謝意。 」我覺得不久我們就會對奇斯曼莊園有更多的瞭解了。 這封信是弗格森本人寫來的,正如我預料的那樣。 對了,他還自稱認識你呢。 」 「什麼,認識我?!」 「你自己看信吧。 」 說著他把信遞過來。 信首寫的就是剛纔他念的那個地址。 我讀道: 福爾摩斯先生: 我的律師介紹我同你聯繫,但我的問題實在過于敏感,不知從何談起才好。 我是代表一個朋友來談他的事兒的。 這位紳士在五年前和一位秘魯小姐結了婚,她是一位秘魯商業家的女兒,我的朋友在經營進口硝酸的過程中認識了她。 她長得很美,但是國籍和宗教的不同總是在夫婦之間造成感情上和實際上的隔膜。 結果,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對她的感情可能冷淡下來了,他可能認為這次結婚是一個錯誤。 他感到在她的性格中有某些東西是他永遠無法捉摸和理解的。 這是特別痛苦的,因為她真是一個少有的溫存可愛的妻子——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絶對忠實地愛着丈夫的。 現在我來談主要問題,詳情還要與你面談。 這封信只是先談一個輪廓,以便請你確定是否有意承辦此事。 不久前這位女士開始表現出某些頗與她的溫柔本性不相稱的怪毛病。 這位紳士結過兩次婚,他有一個前平生的兒子。 這孩子十五歲了,他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而且重感情的孩子,可惜小時候受過外傷。 有兩次,有人發現後母無緣無故地痛打這個可憐的男孩子。 一次是用手杖打他,在胳臂上留下一大塊青痕。 這還不算,她對自己親生的不到一周歲的小兒子的行為就更嚴重多了。 大約一個月之前,有一次保姆離開嬰兒幾分鐘去幹別的事。 突然嬰兒嚎哭起來,保姆趕緊跑回來,一進屋就看見女主人彎着身子好象在咬小兒的脖子。 脖子上有一個小傷口,往外淌着血。 保姆嚇壞了,立刻要去叫男主人,但是女主人求她不要去,還給了她五鎊錢要她保密。 女主人沒有做任何解釋,事情就這麼擱下了。 但是這件事在保姆心裡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從此以後她就嚴密注意女主人的行動,並且更加着意護衛嬰兒,因為她是真心愛這個孩子的。 可是她覺得,正如她監視母親一樣,母親也在監視着她,只要她稍一離開嬰兒,母親就搶到小兒面前去。 保姆日夜地保衛嬰兒,而母親也日夜地不聲不響地象狼等羊一樣盯着嬰兒。 這對你來說必是難以置信的事,但我請求你嚴肅地對待我的敘述,因為事關一個嬰兒的生死,也可能造成一個男子的精神失常。 終於有一天事實瞞不過丈夫了。 保姆的神經支持不住了,她向男主人坦白了一切。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就象你現在的感覺一樣。 他深知他的妻子是愛他的,而且除了那次痛打繼子之外也一向是疼愛繼子的。 她怎麼會傷害自己親生的孩子呢?因此他對保姆說這都是她的幻覺,這種多疑是不正常的,她對女主人的誹謗是令人無法容忍的。 正在他們談話之間,突然聽到嬰兒痛嚎起來。 保姆和男主人一起跑向嬰兒室。 只見他妻子剛剛從搖籃旁站起身來,嬰兒的脖子上流着血,床單也染上了血。 請你想象他的心情吧,福爾摩斯先生。 當他把妻子的臉轉向亮處,發現她嘴唇周圍都是鮮血時,他恐怖得叫出聲來了。 原來是她——這回是沒有疑問了——是她吸了可憐的嬰兒的血。 這就是實際情況。 她現在關在屋裡不見人。 沒有作任何解釋。 丈夫已經處于半瘋狂狀態。 他以及我除了只聽說過吸血鬼這個名稱以外,對這種事可以說一無所知。 我們原本以為那是外國的一種奇談,誰知就在英國蘇塞克斯——罷了,還是明晨與你面談罷。 你能接待我嗎?你能不吝幫助一個瀕于失常的人嗎?如蒙不棄,請電蘭伯利,奇斯曼莊園,弗格森。 我將於上午十點到你住所。 羅伯特·弗格森 又及:我記得你的朋友華生曾經是布萊克希斯橄欖球隊的隊員,而我當時是李奇蒙隊的中衛。 在私人交往方面,這是我可提出的唯一自我介紹。 「不錯,我記得這個人,"我一邊放下信一邊說道。 “大個子鮑勃·弗格森,他是李奇蒙隊最棒的中衛。 他是一個厚道的人。 現在他對朋友的事又是如此關懷,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麼熱心腸。 」 福爾摩斯深思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華生,我總是摸不透你的想法,"他說。 “你總是有些使我驚訝的想法。 好吧,請你去拍一封電報,電文是:‘同意承辦你的案件'。 」 「你的案件!」 「咱們不能讓他認為這是一家缺乏智能的偵探。 這當然是他本人的案子。 請你把電報發了,到明天早上就自有分曉了。 」 第50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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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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