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與你是不相稱的,福爾摩斯。 你的話清楚地表明了你的精神狀態。 你要是信不過我,我也不勉強你。 我去請賈斯帕·密克爵士或者彭羅斯·費舍,或者倫敦其他最好的醫生。 不論怎麼說,你總得有個醫生。 如果你認為,我可以站在這兒見死不救,也不去請別的醫生來幫助你,那你就把你的朋友看錯啦。 」 “你是一片好意,華生,「病人說話,又似嗚咽,又象呻吟。 “難道要我來指出你自己的無知嗎?請問,你懂得打巴奴裡①熱病嗎?你知道福摩薩黑色敗血症嗎?」② ①Tapanuli,印尼地名。 ——譯者注 ②某些外國人沿用的十六世紀葡萄牙殖民主義者對我國台灣省的稱呼。 ——譯者注 「我沒有聽說過這兩種病。 」 「華生,在東方有許多疾病問題,有許多奇怪的病理學現象。 "他說一句,停一下,以積聚他那微弱的力氣。 “我最近作過一些有關醫學犯罪方面的研究,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我的病就是在進行研究的過程中得的。 你是無能為力的。 」 「也許是這樣。 不過,我正好知道愛因斯特裡博士目前就在倫敦。 他是現在還健在的熱帶病權威之一。 不要再拒絶啦,福爾摩斯。 我這就去請他來。 」我毅然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從來沒有這麼吃驚過!病人象只老虎從床上一躍而起,把我攔住。 我聽見鑰匙在鎖孔裡咔嗒一響。 一會兒,病人又搖搖晃晃地回到床上。 他經過這一番激怒,消耗了大量體力,精疲力竭,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你不會硬把鑰匙從我手裡奪去的,華生,我把你留住了,我的朋友。 我不讓你走,你就別想走。 可是,我會順你的心的。 」(這些話都是喘着說的,每說完一句就拚命地吸氣。 )"你只是在為我着想,這一點我當然很瞭解。 你可以自便,但,給我時間,讓我恢復體力。 現在,華生,現在不行。 現在是四點鐘。 到六點鐘,我讓你走。 ” 「你簡直瘋了,福爾摩斯。 」 「就兩個鐘頭,華生。 我答應讓你六點鐘走。 願意等嗎?」 「看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啦。 」 「肯定沒有,華生。 謝謝你,我整理被縟不需要你幫助。 請你離遠一點。 華生,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可以去找人來幫助我,但不是從你提到的那個人那裡尋求幫助,而是從我挑選的人那裡去尋求幫助。 」 「當然可以。 」 「從你進入房間以來,‘當然可以'這四個字才是你說出來的第一句通情達理的話,華生,那兒有書。 我沒有勁了。 當一組電池的電都輸入一個非導體,我不知道這組電池會有何感覺。 六點鐘,華生,我們再談。 」 但是,在六點鐘遠未到來之前就恢復了交談這是肯定的,而這次的情況使我几乎和他跳到門前那一次一樣大吃一驚。 我曾站了一會兒,望着病床上沉默的身影。 被子几乎把他的臉全部遮住了。 他好象已經睡着。 我無心坐下看書,於是在屋裡慢慢踱步,看看貼在四周牆上的著名罪犯的照片。 我沒有目的地來回走着,最後來到壁爐台前。 台上零亂地放著煙斗、煙絲袋、注射器、小刀、手槍子彈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裡面有一個黑白兩色的象牙小盒,盒上有一活動的小蓋。 這個小玩意兒很精緻,我伸手去取,準備仔細看看,這時—— 他突然狂叫起來——這一聲喊叫在街上也能聽見。 這一可怕的叫聲使我渾身冰涼,毛骨悚然。 我回過頭來,只見一張抽搐的臉和兩隻驚狂的眼睛。 我手拿着小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放下!快放下,華生——叫你馬上放下!"他的頭躺回到枕頭上。 我把小盒放回壁爐台上,他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華生。 我討厭,這你是知道的。 你使得我無法忍受。 你這個醫生——你簡直要把病人趕到避難所去了。 坐下,老兄,讓我休息!」 這件意外的事給我留下極不愉快的印象。 先是粗暴和無緣無故的激動,隨着是說話這樣粗野,這與他平時的和藹態度相差多遠啊。 這表明他的頭腦是何等混亂。 在一切災禍中,高貴的頭腦被毀是最令人痛惜的。 我一聲不響,情緒低落,一直坐等到過了規定的時間。 我一直看著鐘,他似乎也一直在看著鐘,因為剛過六點,他就開始說話了,同以前一樣有生氣。 「現在,華生,"他說,“你口袋裏有零錢嗎?」 「有。 」 「銀幣呢?」 「很多。 」 「半個克朗的有多少?」 「五個。 」 「啊,太少啦!太少啦!多麼不幸呀,華生!雖然就這麼點,你還是把它放到表袋裏去,其餘的錢放到你左邊的褲子口袋裏。 謝謝你。 這樣一來,就可以使你保持平衡。 」 真是一派胡言亂語。 他顫抖起來,又發出既象咳嗽又象嗚咽的聲音。 「你現在把煤氣燈點燃起來,華生,但要小心,只能點上一半。 我請求你小心,華生。 謝謝。 這太好了。 不,你不用拉AE餦f1百葉窗。 勞駕把信和報紙放在這張桌子上,我夠得着就行。 謝謝你。 再把壁爐台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拿一點過來。 好極了,華生!那上面有一個方糖夾子。 請你用夾子把那個象牙小盒夾起來,放到這裡的報紙裡面。 好!現在,你可以到下伯克大街13號去請柯弗頓·司密斯了。 」 說實話,我已經不怎麼想去請醫生了,因為可憐的福爾摩斯神態如此昏迷,離開他怕有危險。 然而,他現在卻要請他所說的那個人來看病,其心情之迫切,就象他剛纔不准我去請醫生的態度之固執一樣。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我說。 「可能沒有聽說過,我的好華生。 我要告訴了你,也許會使你吃驚的,治這種病的內行並不是一位醫生,而是一個種植園主。 柯弗頓·司密斯先生是蘇門答臘的知名人士,現在正在倫敦訪問。 在他的種植園裡,出現了一種疫病,由於得不到醫藥救護,他不得不自己着手進行研究,並且取得了影響很大的效果。 他這個人非常講究條理系統,我叫你六點鐘之前不要去,是因為我知道你在他書房裡是找不到他的。 如果你能把他請來,以他治療這種病的獨一無二的經驗解決我們的困難——他調查這種病已經成為他的最大嗜好——我不懷疑,他是會幫助我的。 」 第2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福爾摩斯探案》
第22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