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情況夠明確了。 這個人,不論是死是活,不是從火車上摔下去的就是被人從車上拋下去的。 這我清楚了。 說下去吧。 」 「從屍體近旁的鐵軌駛過的火車是由西往東開行的列車,有的只是市區火車,有的來自威爾斯登和鄰近的車站。 可以肯定,這個遇難的青年是在那天晚上很晚的時候乘車向這個方向去的。 不過,他是在什麼地點上車,還無法斷定。 」 「車票。 看車票當然就知道了。 」 「他口袋裏沒有車票。 」 「沒有車票!哎呀,華生,這就奇怪了。 據我的經驗,不出示車票是進不了地鐵月台的。 假定他有車票,那麼,車豈不翼而飛是為了掩蓋他上車的車站嗎?有可能。 或許車票丟在車廂裡了?也有可能。 這一點很奇怪,很有意思。 我想沒有發現被盜的跡象吧?」 「顯然沒有。 這裡有一張他的物品清單。 錢包裡有兩鎊十五先令。 還有一本首都-州郡銀行烏爾威奇分行的支票。 根據這些東西,可以斷定他的身份。 還有烏爾威奇劇院的兩張特座戲票,日期是當天晚上。 還有一小捆技術檔案。 」 福爾摩斯帶著滿足的聲調喊道: 「華生,我們終於都有啦!英國政府——烏爾威奇,兵工廠——技術檔案——邁克羅夫特兄長,環節湊全了。 不過,如果我沒有聽錯,這是他自己來說了。 」 過了一會兒,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高大的身軀被引進房來。 他長得結實魁梧,看上去顯得並不靈活,可是在這笨重的身軀上長着的腦袋,其眉宇之間顯出的是一種如此威嚴的神色,鐵灰色的深沉的眼睛是如此機警,嘴唇顯得如此果敢,表情又是如此敏鋭,以致誰看過他第一眼之後,就會忘掉那粗壯的身軀,而只記住他那出類拔萃的智力。 跟在他身後的,是我們的老朋友,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又瘦又嚴肅。 他們陰沉的面色預示着問題的嚴重。 這位偵探在握手時一語不發。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使勁脫下外衣,在一把靠椅裡坐了下來。 「這件事真傷腦筋,歇洛克,"他說,“我最不喜歡改變我的習慣,可是當局說不行。 照目前暹羅的情況來看,我離開辦公室是最糟不過的了。 可是,這是一個真正的危機。 我從來沒有見過首相這樣惶惶不安。 至于海軍部呢,閙閙哄哄象個倒翻了的蜜蜂窩。 你看到這案子了嗎?」 「剛看過。 技術檔案是什麼?」 「啊,就是這個問題!幸虧沒有公開。 要一公開,報界會閙得一塌糊塗。 這個倒霉的青年口袋裏裝的檔案是布魯斯-帕廷頓潛水艇計劃。 」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說這話時的嚴肅神情表明了他對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的認識。 他的弟弟和我坐著等他說下去。 「你一定聽說了吧?我想大家都聽說了。 」 「只聽過這個名稱。 」 「它的重要性是不得了的。 這是政府最嚴格保守的秘密。 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布魯斯-帕廷頓的效力範圍以內,根本不可能進行海戰。 兩年前,從政府預算中偷偷撥出一大筆款項,用在這項專利發明上。 採取了一切措施加以保密。 這項無比複雜的計劃包括三十多個單項專利,每一個單項都是整體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 計劃存放在和兵工廠毗鄰的機密辦公室內一個精心製造的保險柜裡,辦公室裝有防盜門窗。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得把計劃從辦公室取走。 如果海軍的總技師要查閲計劃,也必須到烏爾威奇辦公室去。 然而,我們卻在倫敦的中心區,從一個死去的小職員的口袋裏發現了這些計劃。 官方認為,這簡直太可怕了。 」 「不過你們已經找回來啦?」 「沒有,歇洛克,沒有!危險就在這兒。 我們還沒有找回來。 從烏爾威奇取走了十份計劃。 卡多甘·韋斯特口袋裏只有七份。 最重要的三份不見了——被盜失蹤了。 你得把一切事情都擱下來,歇洛克。 別象往常那樣為那些警庭的小事動腦筋了。 你必須解決的是一個重大的國際問題。 卡多甘·韋斯特為什麼把檔案拿走?丟失的檔案在哪兒?他是怎麼死的?屍體怎麼會在那兒?怎樣輓回這場災禍?只要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你就是為國家盡責做了件好事。 」 「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解決,邁克羅夫特?我能看到的,你也能看到。 」 「可能是這樣,歇洛克。 問題是要查明細節。 只要你把細節告訴我,我就可以坐在靠椅裡把一位專家的真知灼見告訴你。 四處奔跑,詢問路警,拿着放大鏡去察看——這不是我的事情。 我幹不了。 你是能夠查清真相的。 如果你想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下一次的光榮名冊上——」 我的朋友微笑着搖搖頭。 「我要干,也只是為了干而干,"他說,“不過問題確是相當有趣的,我很樂意研究一下。 請你再提供一些事實吧。 」 「我在這張紙上記下了一些更為重要的情況。 還有幾處地址,這你以後會知道是有用的。 其中管理秘密檔案的官員是政府的著名專家詹姆斯·瓦爾特爵士。 他的榮譽和頭銜,在人名錄裡占了兩行的位置。 他在職務上是個老手,是一位紳士,一位出入上流社會的受人歡迎的客人。 此外,他的愛國主義是不容置疑的。 有兩個人掌管保險柜的鑰匙,其中一把就由他掌管。 還有,在星期一的工作時間裡,檔案肯定是在辦公室裡的。 詹姆斯爵士三點鐘左右出發去倫敦,把鑰匙也帶走了,出事的整個晚上,他是在巴克萊廣場的辛克萊海軍上將家裡。 」 「這一點得到了證實沒有?」 「證實了。 他的弟弟法倫廷·瓦爾特上校證實他離開了烏爾威奇;辛克萊海軍上將證實他在倫敦。 所以詹姆斯爵士已不再是這一問題的直接因素。 」 「另外一個有鑰匙的人是誰呢?」 「悉得尼·約翰遜先生。 他是正科員兼繪圖員,四十歲,已婚,有五個孩子。 他平日沉默寡言。 但總的來說,他在公事方面表現得很出色。 他和同僚來往不多,但是工作努力。 據他自己說,他星期一下班後整個晚上都在家裡,鑰匙一直掛在他的錶鏈上,這些僅從他妻子那裡得到了證實。 」 「讓我們談談卡多甘·韋斯特吧。 」 「他已服務了十年,工作得很好。 他一向性情急躁,容易衝動,但忠厚直率。 我們對他並無意見。 在辦公室裡,他僅次於悉得尼·約翰遜。 他的工作使他每天得以個人去接觸計劃。 再就沒有別的人掌管這些計劃了。 」 「那天晚上是誰鎖存計劃的?」 「正科員悉得尼·約翰遜先生。 」 第2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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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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