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者,安石从父兄子。 弱冠举明经,累官吏部郎中。 景云初,为永昌令,辇毂繁要,抗不事威刑而治,前令无及者。 迁右御史台中丞,邑民诣阙留,不听,乃立碑著其惠。 开元三年,自太子左庶子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兄,授黄门侍郎。 河曲胡康待宾叛,诏持节慰抚。 抗於武略非所长,称疾逗留,不及贼而返。 俄代王晙为御史大夫,兼按察京畿。 弟拯方为万年令,兄弟领本部,时以为荣。 坐荐御史非其人,授安州都督,改薄州刺史。 入为大理卿,进刑部尚书,分掌吏部选,卒。 抗历职以清俭,不治产,及终无以葬,玄宗闻之,特给槥车。 赠太子少傅,谥曰贞。 所表奉天尉梁升卿、新丰尉王倕、华原尉王焘为僚属,后皆为显人。 升卿涉学工书,於八分尤工,历广州都督,书《东封朝觐碑》,为时绝笔。 倕累迁河西节度使,天宝中,功闻于边。 它所辟举,如王缙、崔殷等,皆一时选云。 郭震,字元振,魏州贵乡人,以字显。 长七尺,美须髯,少有大志。 十六,与薛稷、赵彦昭同为太学生,家尝送资钱四十万,会有缞服者叩门,自言「五世未葬,愿假以治丧」。 元振举与之,无少吝,一不质名氏。 稷等叹骇。 十八举进士,为通泉尉。 任侠使气,拨去小节,尝盗铸及掠卖部中口千余,以饷遗宾客,百姓厌苦。 武后知所为,召欲诘,既与语,奇之,索所为文章,上《宝剑篇》,后览嘉叹,诏示学士李峤等,即授右武卫铠曹参军,进奉宸监丞。 会吐蕃乞和,其大将论钦陵请罢四镇兵,披十姓之地,乃以元振充使,因觇虏情。 还,上疏曰: 利或生害,害亦生利。 国家所患,唯吐蕃与默啜耳,今皆和附,是将大利於中国也。 若图之不审,害且随之。 钦陵欲裂十姓地,解四镇兵,此动静之机,不可轻也。 若直遏其意,恐边患必甚於前,宜以策缓之,使其和望勿绝,而恶不得萌,固当取舍审也。 夫患在外者,十姓、四镇是也;患在内者,甘、凉、瓜、肃是也。 关陇屯戍,向三十年,力用困竭,脱甘、凉有一日警,岂堪广调发耶? 善为国者,先料内以敌外,不贪外以害内,然后安平可保。 钦陵以四镇近己,畏我侵掠,此吐蕃之要;然青海、吐浑密迩兰、鄯,易为我患,亦国家之要。 今宜报钦陵曰:「四镇本扼诸蕃走集,以分其力,使不得并兵东侵。 今委之,则番力益强,易以扰动,保后无东意,当在吐浑诸部、青海故地归於我,则俟斤部落还吐蕃矣。 」此足杜钦陵口,而和议未绝。 且四镇久附,其倚国之心,岂与吐蕃等?今未知利害情实而分裂之,恐伤诸国意,非制御之算。 后从之。 又言:「吐蕃倦徭戍久矣,咸愿解和;以钦陵欲裂四镇,专制其国,故未归款。 陛下诚能岁发和亲使,而钦陵常不从,则其下必怨,设欲大举,固不能,斯离间之渐也。 」后然其计。 后数年,吐蕃君臣相猜携,卒诛钦陵,而其弟赞婆等来降,因诏元振与河源军大使夫蒙令卿率骑往迎。 授主客郎中。 久之,突厥、吐蕃联兵寇凉州,后方御洛城门宴,边遽至,因辍乐,拜元振为凉州都督,即遣之。 初,州境轮广才四百里,虏来必傅城下。 元振始於南硖口置和戎城,北碛置白亭军,制束要路,遂拓境千五百里,自是州无虏忧。 又遣甘州刺史李汉通辟屯田,尽水陆之利,稻收丰衍。 旧凉州粟斛售数千,至是岁数登,至匹缣易数十斛,支廥十年,牛羊被野。 治凉五岁,善抚御,夷夏畏慕,令行禁止,道不举遗。 河西诸郡置生祠,揭碑颂德。 神龙中,迁左骁卫将军、安西大都护。 西突厥酋乌质勒部落盛强,款塞愿和,元振即牙帐与计事。 会大雨雪,元振立不动,至夕冻冽;乌质勒已老,数拜伏,不胜寒,会罢即死。 其子娑葛以元振计杀其父,谋勒兵袭击,副使解琬知之,劝元振夜遁,元振不听,坚卧营为不疑者。 明日,素服往吊,道逢娑葛兵,虏不意元振来,遂不敢逼,扬言迎卫。 进至其帐,修吊赠礼,哭甚哀,为留数十日助丧事,娑葛感义,更遣使献马五千、驼二百、牛羊十余万。 制诏元振为金山道行军大总管。 乌质勒之将阙啜忠节与娑葛交怨,屡相侵,而阙啜兵弱不支。 元振奏请追阙啜入宿卫,徙部落置瓜、沙间。 诏许之。 阙啜遂行。 至播仙城,遇经略使周以悌,以悌说之曰:「国家厚秩待君,以部落有兵故也。 今独行入朝,一矰旅胡人耳,何以自全?」乃教以重宝赂宰相,无入朝,请发安西兵导吐蕃以击娑葛;求阿史那献为可汗以招十姓;请郭虔使瓘拔汗那搜其铠马以助军,既得复雠,部落更存。 阙啜然之,即勒兵击于阗坎城,下之。 因所获,遣人间道赍黄金分遗宗楚客、纪处讷,使就其谋。 元振知之,上疏曰: 国家往不与吐蕃十姓、四镇而不扰边者,盖其诸豪泥婆罗等属国自有携贰,故赞普南征,身殒寇庭,国中大乱,嫡庶竞立,将相争权,自相翦屠,士畜疲疠,财力困穷,顾人事、天时两不谐契,所以屈志於汉,非实忘十姓、四镇也。 如其有力,后且必争。 今忠节忽国家大计,欲为吐蕃乡导主人,四镇危机恐从此启。 吐蕃得志,忠节亦当在贼掌股,若为复得事我哉?往吐蕃於国无有恩力,犹欲争十姓、四镇;今若效力树恩,则请分于阗、疏勒者,欲何理抑之?且其国诸蛮及婆罗门方自嫌阻,藉令求我助讨者,亦何以拒之?是以古之贤人,不愿夷狄妄惠,非不欲其力,惧后求无厌,益生中国事也。 臣愚以为用吐蕃之力,不见其使。 又请阿史那献者,岂非以可汗子孙能招绥十姓乎?且斛瑟罗及怀道与献父元庆、叔仆罗、兄俀子,俱可汗子孙也。 往四镇以他匐十姓之乱,请元庆为可汗,卒亦不能招来,而元庆没贼,四镇沦陷。 忠节亦尝请以斛瑟罗及怀道为可汗矣,十姓未附而碎叶几危。 又吐蕃亦尝以俀子、仆罗并拔布为可汗矣,亦不能得十姓而皆自亡灭,此非它,其子孙无惠下之才,恩义素绝故也。 岂止不能招怀,且复为四镇患,则册可汗子孙其效固试矣。 献又远于其父兄,人心何繇即附,若兵力足取十姓,不必要须可汗子孙也。 第46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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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第46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