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沉悶的夜晚,溫米克一見酒杯斟滿酒,就拿起酒杯像例行公事一樣一飲而盡,這就和一發薪水他就把錢往口袋裏一塞一樣。 他坐在那裡,兩個眼睛不斷地望着東家,永遠是一副準備被盤問的架勢。 至於他的酒量嘛,他的那張郵筒般的嘴和郵局的郵筒口也一樣,只要向下投信,是來者不拒的。 在我看來,今天在這裡的肯定是溫米克的雙胞胎兄弟,儘管從外表上看,他和伍爾華斯的溫米克長得一模一樣。 我和溫米克早早地告了辭,兩人一起離開。 我們在賈格斯先生的鞋堆裡摸索着帽子時,我就預感到真正的溫米克就要來了。 我們順着吉拉德街朝着伍爾華斯的方向走去,只不過才走了幾碼遠,我就發現我已經用手臂輓着真正的溫米克的胳膊了,而那個假的雙胞胎兄弟已消失在夜晚的空氣中。 溫米克說道:「唔!一切都結束了!他可是個奇怪的人,他這個樣子的人天下無雙。 我只要同他一起吃飯,就不得不把我的嘴巴擰緊;不過呢,事實上只有放鬆我才感到舒服。 」 我感到他這話說得真是一針見血,我便把我的看法告訴他。 「這話除了你之外是不能和別人說的,」他答道,「我知道你我之間所說的話不會再讓別人曉得。 」 我問他是不是見到過郝維仙小姐的養女,也就是本特萊·德魯莫爾夫人。 他說沒有見到過。 為了話說得不那麼突然,我先和他談到老人家,又談到司琪芬小姐。 他一聽我談到司琪芬小姐,臉上便表現出一些狡猾的神色,並且停在街頭擤起他的鼻子,那個搖頭晃腦的樣子和拿着手帕在空中揮舞的動作,就透出了他心裡的高興。 「溫米克,」我說道,「你記不記得在我第一次去賈格斯先生家之前,你告訴我要注意他家的管家婆?」 「我說過嗎?」他說道,「哦,我想起來是有這件事。 真糟糕,」他臉色陰沉地補充道,「我想我是說過。 我覺得我的嘴巴還沒有完全擰鬆呢。 」 「你把她叫做一頭被馴服的野獸,有這回事嗎?」 「那麼你把她叫做什麼呢?」 「和你叫的一樣。 溫米克,賈格斯先生是怎樣馴服她的呢?」 「那是他的秘密了。 她待在他那裡已經有許多年了。 」 「我很想知道她的身世,希望你告訴我。 我對她的身世特別感興趣。 你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談的話不會再讓別人曉得的。 」 「好吧!」溫米克答道,「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世,也就是說我不瞭解她的全部情況,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 當然,我們談的都是以私人的身份和個人的關係為出發點的。 」 「那是自然的。 」 「約摸二十年前,這位婦女曾在倫敦中央刑事法院受審,犯的是謀殺罪,後來又無罪釋放了。 那時她可是個生得絶美的女人,還相當年輕。 我看她身上有吉卜賽的血統,只要她一發脾氣,就了不得了,你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 「可是她無罪釋放了。 」 「賈格斯先生為她辯護,」溫米克繼續說著,臉上顯現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他使出驚人的辯護能力為此案出力。 這本來是一件無可輓回的案子,賈格斯先生當時在各方面還比較嫩,可是這個案件他處理得人人驚服,事實上,可以說是這件案子造就了他的名聲。 他辦這個案子時,天天往警察局跑,一連去了許多天,他的目的就是為她開脫每一個罪名。 到了開庭的時候,因為他是個小律師,沒有資格到庭辯護,便做辯護律師的下手,一件一件事為他想辦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被謀殺的也是一名婦女,不過這一個婦女比她要大十歲,比她長得高大,比她長得強壯。 這是一件由爭風吃醋而引起的案子。 這兩個女人都過着浪蕩的生活,住在吉拉德街的這位茉莉年紀輕輕就嫁了人,用我們今天的話說,是和一個浪蕩男人做了露水夫妻,她又有着強烈的妒忌心理,所以事情發生了。 那個被殺害的婦女從歲數上看,說實在的,倒是更配得上那個浪蕩男人,她的屍體是在洪斯魯荒地的一個牛棚裡發現的,顯然,死前曾經有過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 死者全身到處被抓破,東一塊傷西一塊腫,最後是被卡住喉管窒息而死的。 從當時的證據上看,除了茉莉外,是沒有理由懷疑別人的。 賈格斯先生為此案辯護的主要出發點就是,茉莉不可能掐死那個女人。 不過你很清楚,」溫米克碰了一下我的袖子,說道,「賈格斯先生現在不時也會說她兩隻手的力氣很大,但那個時候他是不會這麼說的。 」 我曾告訴過溫米克,有一次我們在賈格斯先生家吃晚餐,他把她的手腕按在桌子上給我們看過。 第18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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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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